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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作意象)柳意象构筑的意境美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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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楼主 倒序阅读 使用道具 楼主   发表于: 2012-09-23

柳意象构筑的意境美

内容摘要
柳作为古代诗词中一种特殊的意象,寄托着人们的种种情怀和愿望。无论是柳根、柳条、柳叶、柳絮,从外在的形象之美到内在的精神品质之美,从美好的象征到诗情画意的化身,再到人格化魅力的提升,自然的柳树本身所具有的婀娜轻柔的少女之姿的形象美和象征春意盎然的绘画美;人化的柳树,所展现出的“一丝柳,一寸柔情”的凄苦离愁的悲凉意境和赋予的“明月”一样的思乡情结,可以说柳与古代诗人结下了难舍的深沉的情结。本文旨在从柳的外在形美到内在质美及与其他意象所构筑的柳境之含蓄美来解构这种情结。

关键词 柳    意象    意境     人化    情结



柳作为古代诗词中一种特殊的意象,寄托着人们的种种情怀和愿望。无论是柳根、柳条、柳叶、柳絮,从外在的形象之美到内在的精神品质之美,从美好的象征到诗情画意的化身,再到人格化魅力的提升,自然的柳树本身所具有的婀娜轻柔的少女之姿的形象美和象征春意盎然的绘画美;人化的柳树,所展现出的“一丝柳,一寸柔情”的凄苦离愁的悲凉意境和赋予的“明月”一样的思乡的情结,可以说柳与古代诗人结下了难舍的深沉的情结。本文旨在从柳的外在形美到内在质美及与其他意象所构筑的柳境之含蓄美来解构这种情结。

、柳美

(一)柳是美好希望的象征:一叶新而天下春

柳象征春天的到来,故而被寄托了一种美好的希望。唐著名诗人贺知章的《咏柳》诗云:

    碧玉妆成一树高,万条垂下绿丝绦。

不知细叶谁裁出?二月春风似剪刀。

诗用丝条细带比喻柳条,诗人借助丰富而具有审美的想象,别出心裁但形象地讴歌了春风的魅力,从而借春风展现柳之美。“诗通过听觉和视觉的节奏给情感节奏赋予外形,将它直接有力地传达出来。”
[1]此处诗人从视觉的角度即色彩上的“碧玉”“绿丝”展现了柳的本色,而“绿”在古典传统诗词中又是希望的象征。诗又以“细”点明柳叶之形状,“垂下”“丝绦”表现了柳条的特性:柔韧。实为神来之笔。后两句一问(“不知细叶谁裁出?”),一答(“二月春风似剪刀”),通过这种视觉的感性赋予客观事物(柳)并以其特有的色彩和形态之美充分地描绘出一幅“一叶新而天下春”
的生机盎然的图景。“诗人通过组织线、色、形构成有机谐和的艺术形式,以表达出意境。”[2]诗人以“万条丝绦”(线),“碧玉树高”(色),“垂下细叶”(形),以柳意象与春风、燕子构成意境开阔的画面,不仅“立意新奇”,而且“韵味无穷”,其自然之美不可言尽。

“吹面不寒杨柳风”,唐著名诗人白居易《杨柳枝》更是将初春新柳的婆娑轻扬,弱不胜莺的风姿,描写得细致入微。诗云:

   依依嫋嫋复青青,勾引春风无限情。

   白雪花繁空扑地,绿丝条弱不胜莺。

诗美在把杨柳写活,“依依嫋嫋”,不仅形象而且生动,不仅色泽明润,更透露出一派“青青”气息。诗人运用叠音,“依依嫋嫋”又“复青青”,将柳的性情、动作、色彩展现得活灵活现。“诗是有节奏的运动组织。”“诗人以字词句之间的停顿和反复、押韵等等构成了声音的节奏;以景物的承续、流转和跌宕等等构成画面的节奏;以情感活动的起伏、强弱和转折等等,构成了情感运动的节奏。”[3]由“依依嫋嫋”(声音层)到“复青青”(画面层)再到“无限情”(情感层),使诗的感情运动有节奏的传达出来。

第二句起诗人虚实相生,以逼真的描写柳的景、形、境,又以虚摹,使柳丝顿然神动,灵活起来,很有情味。“白雪花”,“绿丝条”,是实描,加一个“繁”字,一个“弱”字,就更有生命了。言简意深,一笔传神,在有限的诗行、诗句中,准确、含蓄生动地表现柳的特征。之后“空扑地”、“不胜莺”使整个柳枝上都浸染了诗人的情感。这种自然的空间跳跃,动作之间没有持续性,只被同一个情感线索维系着,[4]
伴随着这种具象的联想而产生的对情、神、意的体味与感悟,促进了情感的抒发和意境的创造。

(二)柳是美丽少女的象征:柳眼梅腮春心动

柳乃轻柔之物,姿态优美,秀色可餐,情意绵绵。枝叶轻柔下垂,柳絮如雪花飘扬符合古人喜欢轻柔飘扬的审美心理,自然得把柳作为美好的情感的寄托之物。柳以其婀娜多姿,柔弱自然博得古今文人墨客把柳比作为妙龄女郎或是清纯妩媚的少女。

“花絮柳眼各无赖,紫蝶黄蜂俱有情。”(唐李商隐《二月二日诗》)

“柳叶空叶效颦叶,榆荚远飞买笑钱。”(唐李商隐)

“柳眉桃脸不胜春”(唐王衍《甘州曲》)

“柳腰莲脸本忘情”(唐韩渥)

“暖日晴风初破冻,柳眼梅腮,已觉春心动。”(宋李清照)

“贴鬓香云双管绿,柳弱花娇,一点春心动。”(宋李冠《蝶恋花*佳人》)

自古“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柳可谓有窈窕之姿,淑女之美。柳叶初生,似睡眼刚展,故称“柳眼”;女子秀眉细腰如柳叶,喻为“柳眉”;女子腰细如柳条一样柔软,故称“柳腰”;再加上柳絮多情,“千丝万絮惹春风”,可谓把柳美推到了极致。不仅真实地再现了柳的形象美,而且含而不露地尽现柳情,既是柳化的少女,更是人化的柳树。王国维《人间词话》:“……其材料比取之于自然物,而其构造亦必从自然之法律。”[5]诗词中取柳叶、柳枝、柳絮以造少女之眉、之眼、之腰,以部分代整体,组成了一幅美极的少女之图,从而尽显少女之情。“境是‘形’与‘神’的统一”。
“艺术形象要能成为动人的意境的组成部分,必须具有‘形’‘神’兼备的条件。这里的‘形’,是指客观事物的表象。‘神’,是指客观事物的本质特征。”[6]
“形” 为“
神”服务,达到形神统一才能构成逼真而又含蓄的意境美,以柳喻美人可谓“形象传神”。加之“紫蝶黄蜂”之跃动,动静结合,以动渲染静更显柳之娴静自然;更以“莲脸”
、“梅腮” 、“花娇”等作衬,正所谓“好花也得绿叶扶”,“众宾拱主”,“相互衬托,有点有染”,[7]
相得益彰。以柳之妩媚、婀娜、婆娑(从造字的意义上来说,常以这些词语修饰柳,都以女为偏旁,可见以柳喻美人之深意),怎不能“已觉春心动”呢?少女之美“不可言传”。无怪乎诗人对柳之情结如此深厚,从而寄托诗人对美好爱情的追去与向往。

二、柳情

(一)柳(留)情别绪(絮):“年年柳色,灞陵伤别”

别离之哀已成千古情调,“黯然销魂者,唯别而已矣。”这种暗色调的情绪,因为有了袅袅的柳枝作为意象,使得离别之伤感充满了春意与诗情。“杨柳岸”成了伤心地,“烟柳断肠处”构成了柳意境的凄苦悲凉。

“柳”者,“留”也。“柳”“留”二音相谐,古典诗词中谐音的运用更增加了诗词的含蓄性,从而使意境也染上了一种朦胧美。天下千树万树,取柳作别之寓意也就由此而来。《诗经*采薇》:“昔我往矣,杨柳依依;今我来思,雨雪霏霏。”此处是古典诗词中首先以柳作为意象给予伤别之情。托事与物,触物起兴。“依依”杨柳之貌也,以实造境,惜别之情无以言表。诗人采取对比的手法,前以乐景写哀,“杨柳依依”,含情脉脉;后以哀景写乐,以此来组合情与景,可以更强烈的表现情感体验。

离别这种生命的不自由,是人们不得不承受空间阻隔的痛苦,承受走向未来的恐惧,承受与亲朋好友故乡故土告别的感情折磨,从而使离别蒙上了一层悲切、忧伤、痛苦、迷茫的情调,尽管春光无限,人们也会黯然伤神。

唐著名诗人王维《送元二使安西》诗云:

         渭城朝雨浥轻尘,客舍青青柳色新。

         劝君更尽一杯酒,西出阳关无故人。

诗人王维以“雨”起,以“柳”承,以“酒”转,以“人”合。情与景“互藏其宅”,即情藏在景中,景亦藏在情中,不是抽象写景,而是写悲喜时藏有景物。“青青”之色在雨后显得更新,诗、画、意融为一炉,妙造自然,可谓“诗中有画,画中有诗”。此均得益于王维对于绘画构图及色彩的充分理解和娴熟运用。也无怪乎
《渭城曲》的音乐感凄苦离愁。“柳”传“雨(泪)”声,“雨”染“柳”(留)情,化酒作相思,浑然天成,自然地传出人情,情景相化。诗人“感物兴怀,物我情融”,巧妙地使“无情处生情,无情物有情”,即移情。诗人把主观感情(惜别之情)“移注”于物(柳)身上,使其“生情”,成为具有强烈的主体意识的物质。“移情是一种审美意识,它是由客观存在的审美属性所引起的,是人的主观存在的审美属性的能动反映。”[8]诗人以柳兴情,又以情观物
,“由物及我”最终“由我及物”。“只有物的某一方面的特征与人的某种情感相契合或相似,移情才能成为可能。”[9]诗人正是抓住柳之“依依”之貌,“青青”之色,从而融合诗人的审美体验
,赋予柳特殊含义,造就新的意象,烘托渲染意境之悲。“青青一树伤心碧,曾入几人离恨中。”(唐白居易《青门柳》)。

“以我观物,故物皆着我之色彩”,[10] 以特殊的心境(喜、怒、哀、乐)去观照事物
,使无情物有情化,无生命之物有生命化,静态事物动态化,这种以物造境是古代诗人的最高境界,前面讲到的柳美及后面将提及的内容都附着着诗人的“色彩”
,故而创造出深远的意境。诗人王维使柳人情化,“一丝柳,一寸柔情”,“青青之色之新”反衬着诗人此时对离别得黯然。“会得离人无限意”,“以乐景写哀,以哀景写乐,以倍增其哀乐。”[11](王夫之《姜斋诗话》卷上)

“多情自古伤离别”,王维的“朝雨”冲不走是人们太多的凄凉悲苦与无奈。宋寇准《阳关引》:“指青青杨柳,又是轻攀折,动黯然,知有后会甚时节。”柳被诗人寄托了人性化的情感魅力,承载着诗人无限情意和期盼。柳永:“今宵酒醒何处,杨柳岸、晓风残月”,三个景物组成一个萧瑟飒然的环境,再加一个别酒醒不见情人的“我”,烘托出离别者的内心苦楚,使读者充分感受到其中蕴含的一片悲愁难已的情怀。诗造境自然,有点有染,虚实相生,却丝毫不虚情,突破了时空的限制,拓展了诗的艺术境界,更传达了“悲莫悲兮生别离”之苦。

“千丝万絮惹春风”,宋苏东坡《水龙吟》:“似花还似非花,……,细看来,不是杨花,是离人泪。”形神兼备,似花非花,无情有思,熔化前人诗意,与杨花若即若离,以物为人,以人写物,杨花美人,契合为一。全篇赋物体情,虚实相生,融情于物,看似咏惜春之情,实为叹离别之悲。可谓“传神妙喻”。无怪乎后人“晓来谁染霜林醉,总是离人泪”,乃出于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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