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视连续剧剧《长征》最后一集中,有这样的一组镜头:红军翻越岷山进入甘肃南部的一个名叫哈达铺的小镇后,毛泽东、周恩来、洛甫等人和一个回族长者谈话。回族长者是一个阿訇,胡子眉毛皆白。毛泽东觉得长者精通周易,就问对当下天下大势有何见教。老者说事物都是由小到大变化的。洛甫再问红军北上好还是南下好。老者说:当然是北上了,这西北是“生门”啊。周恩来接着说:好哇,我们就借老先生这句吉言,向神州的生门前进吧!
这段对话的历史真实性,我们当然可以存疑,也可以信其有。对周易八卦有研究者都知道,电视剧里回族长者误将“开门”说成“生门”了(不过二者意思接近,皆为吉门)。八卦上有八个门,西北“乾”为开门。东北“艮”为生门。“乾”“艮”是八卦中仅有的两个吉门。
博览群书的毛泽东对传统经典文化烂熟于心,对《周易》亦很有研究。椐《毛泽东早期哲学思想探源》一书记载,早在1920年时,他就和蔡和森交流“《周易》之道”。《卫士长谈毛泽东》一书记载,毛泽东还在长沙读书时,利用暑假和同学萧瑜去搞社会调查,有一天来到沩山的寺院,曾与寺院的方丈和他们谈论佛经和中国古代经籍《周易》。
《周易》堪称我国文化的源头,对中国几千年来的政治、经济、文化等各个领域都产生了极其深刻的影响。无论孔孟之道,老庄学说,还是《孙子兵法》,抑是或《黄帝内经》,无不从《易经》里获得过营养。《汉书·儒林传》记载:“孔子读易,纬编三绝,而为之传。”大医学家孙思邈曾经说过:“不知易便不足以言知医。”简直可以一言以蔽之:没有《易经》就没有中国的文明。《周易》在西汉时期就被列为六经(易,诗,书,礼,乐,春秋)之首,在我国文化史上享有最崇高的地位。
毛泽东对《周易》的研究,不仅表现在理论探讨上,而且还将之付诸于实践,运用于战略决策,使其在战争中产生出巨大的威力。中国地理中相对应于《周易》中的两个吉门,在抗战胜利后国共合作时期都被毛泽东所控制。他和中共中央占据的陕北为乾位是“开门”(也为天位、天门),东北的哈尔滨为艮位是“生门”,为林彪和苏联红军所据。北京坎位为北方是休门,休门主休养生息(故北京后来不战而易帜,得以和平解放)。
由于战略布局从《周易》来看是最佳态势,所以毛泽东与他的军队开始了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风光生涯。开门、生门不仅是吉门,而且都是居高临下之势,开艮两门形成了一把异常锋利的剪刀,刀锋所指,所向披靡,一下又一下地陆续剪掉了国民党八百万大军,一直将蒋介石和他的残余势力赶到了一个小岛上,创造出古今中外战争史上最大的奇迹。毛泽东经历千辛万苦二万五千里长征,选择陕北这个看似贫瘠之地的“开门”建立大本营,后又派虎将林彪进据东北的“生门”。他千方百计控制开门和生门的战略决策与军事运筹,与八卦的布阵法完全吻合,这决不是偶然的,也不应是历史的巧合,而是毛泽东的学问高深博大的具体展现。《周易》知识的运用,使善于用兵的毛泽东如虎添翼,天下莫能为敌。
建国后,毛泽东多次在谈话中提到《周易》。他在1956年八届中央委员会第二次全体会议上批判党内一点论的倾向时说:中国古人论“一阴一阳之谓道”,不能只有阴没有阳,或者只有阳没有阴,这是古代的两点论,形而上学是一点论……(见《毛泽东选集》第五卷321页)“一阴一阳之谓道”,就是《周易》中所讲的阴阳变化的规律。
毛泽东在其哲学名著《矛盾论》和《实践论》中,还运用了不少《周易》理论中关于普遍联系、阴阳生克、五行制化的理论,来说明事物联系发展以及运动变化的规律。《矛盾论》是马克思主义哲学史上系统地阐述对立统一规律的哲学专著,《实践论》深刻地论述和丰富了马克思主义的认识论,科学地解决了几千年来中国哲学史上争论不休的知行关系问题。这两部闪烁着真知灼见的著作,奠定了毛泽东作为哲学家的历史地位。(刘继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