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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历史真相)宋教仁为何与孙中山过不去?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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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楼主 倒序阅读 使用道具 楼主   发表于: 2011-07-23

1912年,江浙联军攻下南京后,宋教仁被北一辉气得满脸通红:“老兄你也学日本浪人的那一套吗?你的大元帅主张误了事,黄兴的优柔寡断又误了事,孙中山的空想再来误事的话,革命将怎么办呢?黄兴食言不来也无所谓,我有兵力,决不允许孙派的人踏进城门一步!”
 

宋教仁为何与孙中山过不去?

作者:金满楼

 
1905年初,宋教仁到日本不久,即与革命同志在东京创办《二十世纪之支那》,他担任经理人的同时也承担了主要的写作任务。杂志在草创时期遇到很多的困扰,如经费问题、人员退出等,但宋教仁仍旧极力维持并出版了两期。正当杂志难以为继之时,一位神秘的日本友人找到宋教仁,他就是跟随孙中山多年的宫崎滔天(本名宫崎寅藏)。

 
宫崎滔天早在十九世纪末就开始关心并参与中国革命,在他的撮合下,几个流亡在日的革命小团体如华兴会、光复会和兴中会等于1905年7月30日在东京赤坂区桧町三号黑龙会本部(内田良平宅)召开同盟会筹备会议,其中包括孙中山、黄兴、宋教仁、陈天华、刘道一时功玖、曹亚伯、蒋作宾、刘一清、冯自由、兆铭、古应芬、胡毅生、何天炯、马君武、 邓家彦、程家柽、王天培、蒋尊簋、康保忠、王孝缜、张继10省代表,加上宫崎滔天、内田良平末永节三位“日本志士”到会人数合计79 人,革命阵容可谓强悍。

同盟会虽然成立了,但有件事对宋教仁刺激颇大,一是他辛苦创立的《二十世纪之支那》被日本地方警局强制停刊,经多方斡旋仍得不到解决,最后只好将杂志改名为《民报》,并作为同盟会的机关报发行。日之所以将《二十世纪之支那》杂志强制停刊,表面上是因为没有合法手续,实则是宋教仁编写的文章揭露了日本对中国的野心。

总体上来说,宋教仁对日本似乎没有什么好感,他在甲午战争期间曾写诗:“要当慷慨煮黄海,手挽倭头入汉关”,到日本时正值日俄战争爆发,宋教仁也一直关注着这场战争的进程,但他并不是关心日本的胜负而是担忧中国的命运。从本质上说,宋教仁是一个“不爱朝廷的爱国者”,他在《二十世纪之支那》的发刊词中明确指出,“吾人之主义,可大书而特书,曰‘爱国主义’”。在宋教仁看来,清廷是国家强大的最大障碍,因而他在杂志中不用清朝纪年而使用黄帝纪年,以示对立。

 
据经常在同盟会本部(即《民报》社)碰面的邓家彦回忆,宋教仁“颇具才识,亦通辞令,喜做高谈阔论,因间岛问题而崭露头角,彼在东京主张对于‘间岛问题’应如何如何处理,因此颇为引动彼邦朝野人士之注意”。 老同盟会员杨熙绩也曾说,孙中山善于演讲,黄兴是个实干家,而宋教仁深沉稳健,又通达计谋,是智囊。孙、黄、宋是同盟会的主要领导,但三人个性的差异也曾惹出风波。

 
1907年2月,孙中山与黄兴因采取何种旗帜而发生了激烈争执,孙主张沿用当年兴中会的青天白日旗,以纪念那些牺牲的革命党人;而黄兴则主张用华兴会的井字旗,并认为青天白日旗有效仿日本国旗之嫌疑,应予毁弃。孙中山听后勃然大怒,说:“我当年在南洋闹革命的时候,几万人托命于此旗下,你要想毁弃的话,就先把我给毁弃了先!”黄兴当时也被激怒得跳了起来,当场发誓要“脱同盟会籍”。

 
表面上看,这仅仅是会旗之争,但其背后隐藏的实际上是同盟会的领导权之争。作为原华兴会主要成员的宋教仁一向站在黄兴的一边,他在当天的日记中认为,黄兴不快的原因,“其远者当另有一种不可推测之恶感情渐积于心,以致借是而发,实则此犹小问题。盖孙文素日不能开诚布公,虚怀坦诚以待人,做事近乎专横跋扈,有令人难堪处故也。今既如是,则两者感情万难调和,且无益也,遂不劝止之。又思同盟会自成立以来,会员多疑心疑德,余久厌之。今又如是,则将来之不能有所为,或亦意中事。不如另外早自为计,以免‘烧炭党人’之讥。遂决明日即向逸仙辞职,庆午(即黄兴)事亦听之。十时回。夜。大风。

 
据宋教仁的记载,他在得知了孙、黄争执后感到心灰意冷,他在《民报》社向黄兴提出辞去同盟会职务及《民报》职务,黄兴开始不应,过了一会,突然也提出要退会,当时《民报》的诸革命党人俱在。第二天,宋教仁果然如日记中说的那样向孙中山当面辞职并转交文件,孙文一直挽留,宫崎滔天也仍旧想撮合他们关系,但此时宋的去意已决。

 
眼看事情越闹越大,黄兴为了大局,只好自己退让一步,他事后向胡汉民写信表示愿意服从孙中山的决定。尽管如此,他本人仍旧“意颇怏怏”。“争旗”事件对同盟会的发展影响颇大,黄兴这一退,以后便一直以大局为服从,但宋教仁等人就未免与孙中山及他的广东人马心存芥蒂了(所谓“烧炭党人”,即太平军“粤匪”之讥也)。

  宋教仁与孙中山的龉龃由来已久。在日本外务省政务局跟踪宋教仁的秘密档案中,就保存有宋教仁对孙中山的一些印象不佳的看法,如19081123日,宋教仁曾说像孙逸仙那样的野心家做领导人,中国革命要达目的,无论如何也是不可能的”;191012,宋教仁与日本朋友串户真左树的谈话中说:孙逸仙已是落后于时代的人物,不足以指导革命运动。


1910年12月,宋教仁结束了近六年的流亡生涯返回上海,在于右任的邀请下,他担任了《民立报》的主笔并写下了大量的革命评论。次年3月,宋教仁赶赴香港,参与筹备同盟会的广州起义,但由于指挥上的混乱与仓促,当宋教仁、何天炯、陈其美这路人马在4月27日凌晨抵达广州城时,只见城门紧闭,起义已然失败。宋教仁等人无奈之下,只好再经香港返回上海。

 
黄花岗起义的失败对同盟会构成了沉重的打击,其不仅损失了数十名宝贵的精英分子,而且革命士气几近于摧毁。事后,革命党内部弥漫着一种绝望的气氛,如起义的指挥者之一赵声不久后即郁郁而终,而一向稳重的黄兴也不顾自己被炸断两根手指而执意要去行刺李准——当时的广东水师提督,镇压起义的罪魁祸首。自始即不赞成暗杀活动的胡汉民,这次居然也表示赞成。

 
宋教仁素有大志,他曾在1902年就放言:“天下苦满政久矣。若有英雄起,雄踞武昌,东扼九江,下江南;北出武胜关,断黄河铁桥;西通蜀;南则取粮于湘。系鄂督之头于肘,然后可以得志于天下矣”,可笑同游们还讽其为“狂生”。鉴于北方的保守势力过于强大,宋教仁、谭人凤、陈其美等人于1911年7月31日组织“中部同盟会”,试图以长江中下游地区为重点,培植革命力量,伺机发动起义。此时距武昌起义仅有两个月零十天。

 
武昌起义后,宋教仁黄兴等人到达武汉,据随同前往的日本浪人北一辉回忆,宋教仁当时以留日学生领袖的身份活跃于革命党人阵营,他“一路行来,从未有疏离之感。且不论革命军中的高级干部如上海的陈其美、汉阳的黄兴以及他所追随的宋教仁等都是留日学生外,他在武昌都督府眼见留学生如潮水般的从日本赶回内地,晋见宋教仁等待分配工作等实况也在提示他,这是一场由留日学生发起的革命”。

 
北一辉抵达中国后的第一封书函,就是向内田良平提到他在上海的观察,他发觉中国革命的大本营设在《民立报》,而《民立报》的革命同仁在筹划各地革命起义时,无一不是按宋教仁原先所规定的方案执行。按照北一辉的说法,报社内同仁动辄就举宋教仁之名以为背书,无论行何事,皆称是宋先生之意办理。 

 
抵达武昌后,宋教仁最初协助胡瑛办理外交,之后起草了一份革命史上至为重要的文件,那就是《鄂州约法》,这是中国历史上第一部共和制宪法性文件,之后的《临时约法》即以此为蓝本不幸的是,首义地武昌的局势在北洋军的攻击下迅速恶化,宋教仁与黄兴等人在事无可为的情况下相继回沪,并协调江浙联军于12月2日攻下南京,扭转了岌岌可危的革命形势。在新成立的江苏都督府,宋教仁担任政务厅长,并打算推举黄兴为革命政府的新领导人。

 
对于归来中的革命领袖孙中山,宋教仁似乎仍抱有成见。据北一辉在《支那革命外史》中的记载,宋教仁并不欢迎孙中山的到来,当北一辉从上海到南京去劝说他拥护孙中山时,宋教仁气得满脸通红:“老兄你也学日本浪人的那一套吗?你的大元帅主张误了事,黄兴的优柔寡断又误了事,孙中山的空想再来误事的话,革命将怎么办呢?黄兴食言不来也无所谓,我有兵力,决不允许孙派的人踏进城门一步!”

 
后来,张继等人也来劝他,宋教仁这才回到上海参加同盟会在哈同花园举行的孙中山欢迎会。但在几个关键性问题上,宋教仁与孙中山等人存在严重的分歧,如政权组织形式上,宋教仁主张内阁制,孙中山等多数人主张总统制;在中央与地方问题上,胡汉民主张地方分权,而宋教仁主张中央集权;在定都问题上,宋教仁坚持己见,主张定都北京,他认为迁都南京即为放弃蒙满,而以他在东北的经验,对日俄之野心极其明了。

 
尽管宋教仁在南京临时政府的成立过程中起了重大作用,但孙中山被推选为临时大总统,宋教仁仅被任命为法制院院长,很多人为宋教仁未担任内务总长而抱屈,但宋教仁却不以为意:“总长不总长无关宏旨我素主张内阁制,且主张政党内阁,如今七拼八凑,一个总长不做也罢。共和肇造,非我党负起责任,大刀阔斧,鼎故革新,不足以言政治。旧官僚模棱两可,畏首畏尾,哪里可与言革命、讲共和?”

 
清帝退位后,孙中山按约定辞去临时大总统,袁世凯与总理唐绍仪提名他做农林总长,但这个职位也未能让宋教仁感到满意。而且,首任内阁未及三个月,唐绍仪即与袁世凯闹矛盾挂冠而去,宋教仁与其他同盟会籍的总、次长也随后辞去了内阁职务。
 

1912年8月,宋教仁主持了解散同盟会与统一共和党、国民公党、国民共进会、共和促进会合并成立新的“国民党”的工作,以图在之后的国会选举中实现真正的政党内阁。对解散同盟会的举动,很多革命党人都不能理解,宋教仁向他们耐心的解释说,以前,我们是革命党;现在,我们是革命的政党。以前,我们是秘密的组织;现在,我们是公开的组织。以前,是旧的破坏的时期,现在,是新的建设的时期。以前,对于敌人,是拿出铁血的精神,同他们奋斗,现在,对于敌党,是拿出政治的见解,同他们奋斗……。我们要在国会里,获得过半数以上的议席,进而在朝,就可以组成一党内阁,退而在野,也可以严密监督政府,使它有所惮而不敢妄为,该为的,也使它有所惮而不敢不为……。” 

宋教仁与其他革命党人的共同努力下,国民党在之后的选举中赢得了空前的胜利,而宋教仁极有可能出任新的内阁总理。但谁也没有想到的是,1913年3月22日,就在宋教仁准备从上海火车站北上之时,一颗罪恶的带毒的子弹结束了他年轻的生命。

颇令人费解的是,在国民党选举胜利并有望组织责任内阁的大好形势,国民党的名义领袖孙中山此十分冷淡,他没有就组阁问题发表意见,甚至有意与宋教仁避而不见1913213日,宋教仁自汉口沿江东下,于215日抵达上海,当时住在黄兴家中。最吊诡的是,1976年中华书局出版的《孙中山年谱》中竟然没有1913327日之前的任何行踪记录,而1912年的记载几乎详细到了每一天。事实上,孙中山210日乘山城丸赴日本进行考察访问,他为何不肯稍作停留等待宋教仁来沪商议组阁问题而非要急匆匆的赶赴日本进行并不急切的考察呢?

据《长沙日报》报道,191318宋教仁湖南都督谭延闿主持的国民党湖南支部欢迎会演说时,宋谈到了黄兴、谭人凤、孙武、居正、黎元洪、袁世凯及自己对于辛亥革命的贡献,而对于名声在外的同盟会领袖孙中山却只字未提。次日,宋教仁在湖南铁道协会欢迎会上更是对孙中山的“十年十万里”铁路计划予以商善意的嘲讽前孙先生发表六大干线,有赞成者,有待筹商者,但是孙先生对于内地经历尚少,必须考验测量乃能得其要领。

 
在宋教仁死去十年后,孙中山派系的人马(粤系)仍对原华兴会的宋教仁、黄兴等人(湘系)耿耿于怀,如192311月,孙中山在广州的一次演说中,依然强调自己当年不甘心被宋教仁、黄兴等一般旧革命党人”所制;而自命为孙中山接班人的戴季陶,在《三民主义之哲学的基础》一书中更是以背叛革命、背叛党魁的道德罪名对宋教仁实施政治清算:用丢了革命性和主义的一群政治势力集团为基础,去与反革命的官僚妥协,以图在短时期内掌握政权。公平的批判起来,革命党的第一个罪人,实在是桃源渔父!”

 
革命革成了“历史罪人”,若宋教仁地下有知,岂非哑然失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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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沙发   发表于: 2011-07-23
Re:(历史真相)清明了,给宋教仁的坟头添柱香吧!

清明了,给宋教仁的坟头添柱香吧!
作者:金满楼
在上海闸北公园的一个偏僻角落里,有一个人的雕像多少显得有点落寞和孤寂,这个人的名字叫宋教仁。在1913年那场举国震惊的暗杀事件中,宋教仁究竟死于何种阴谋及何人之手,至今仍是一个难解的谜团。岁月匆匆,白驹过隙,100年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原处乡间的宋氏墓园如今早已栖身闹市,在今天的闸北公园,宋教仁墓顶上塑有鹰斗蛇的青铜雕塑和宋本人的全身西服坐像依然矗立,从南北高架上路过这座不起眼的小公园时,那只展翅的飞鹰仍旧依稀可见,但在这个被人遗忘的角落里,宋教仁和他的事迹早已湮灭在历史的尘烟之中,正如他和那他寂寞的墓园,如今已是少有人知。


宋教仁,字遁初,号渔父,湖南桃源人,他出身于一个耕读世家,曾考中过秀才,后与黄兴等人成立华兴会并由此走上了革命的道路。1904年底,宋教仁在长沙起义失败后流亡日本,并于次年参与了同盟会的组建,成为革命党早期的重要领袖。


武昌起义后,宋教仁在南京临时政府中任法制院院长;袁世凯继任临时大总统后,首任内阁总理唐绍仪提名他做农林总长,但这个职位显然满足不了宋教仁的大志。在唐绍仪辞职后,宋教仁也辞去内阁职务。之后,在宋教仁的主持下,同盟会改组为“国民党”并获得国会选举的胜利后,宋教仁是极有希望出任新的内阁总理,但谁也没有想到的是,1913年3月22日,就在宋教仁准备从上海火车站北上之时,一颗罪恶的带毒的子弹击中了他年轻的生命。


经手术后,子弹虽被取出,但此时的宋教仁已经是脸如白纸,他知道自己的生命即将走到尽头,便呻吟着对陪护的于右任口授遗嘱:一是将他在南京、北京及东京寄存的书籍全部捐入南京图书馆;二是他家中一向贫寒,老母尚在,希望在他死后请黄兴及各位故人代为照料;三是诸位同志要继续奋斗救国,勿以他为念而放弃责任。


言毕,宋教仁痛苦至极,他一会双手抱肩,一会合成十字,似乎有说不尽的苦况,旁边一班送死的友人,也都为之恻然落泪。在第二次缝肠手术后,宋教仁的伤情更加恶化,他还呻吟着说:“我为了调合南北,费尽若心,可是造谣者和一般人民不知原委,每多误解,我真死不瞑目。”


捱到3月22日凌晨四点,在黄兴、于右任等人的围侍下,宋教仁在辗转苦痛中气绝而亡,年仅三十二岁。临终前,宋教仁双目直视不瞑,双拳紧握不张,眼框中尚有泪珠,足见他对这个美好的世界是何等的眷恋和不舍。


令人无语的是,宋教仁在临终之前还请黄兴代笔致电北京,向袁世凯报告了被刺经过,他说:“窃思自己受任以来,束身自爱,从未结怨于私人。如今国本未固,民福不增,遽而撒手,死有余恨。伏冀大总统开诚心布公道,竭力保障民权,俾国家得确定不拔之宪法,则虽死之日,犹生之年。临死哀言,尚祈鉴纳。”


临死之人,殷殷期望,章士钊说他是“至死不悟”,闻者何尝不令人心酸?


 

斯人已去,太息长存。1913年4月13日, 在宋教仁逝世后的第三周,国民党人在上海举行追悼大会,前来为宋教仁致哀者竟然达到2万余人。4月25日,谭人凤等人请求政府为宋教仁铸像并开设公园,以资纪念。1914年6月,公园建成,地址就在宋教仁遇难处不远(今闸北公园)。宋教仁遗体迁入墓地的当天,前来送葬者又达数万人,谭人凤、王惠宠、居正、章太炎等国民党要人及其社会名流也都纷纷赶来参加葬礼。


宋教仁墓的顶端塑有鹰斗蛇的青铜雕塑, 墓寝坐北朝南,近似正方形,四周砌有24根圆头方柱,连成石栏。墓前有一大碑,碑文“宋教仁先生之墓”数字,墓区正中,雕有宋教仁的全身西服坐像,像座正面刻“渔父”两字,系章太炎篆文手迹;背面刻铭文:“先生之死,天下惜之。先生之行,天下知之。吾又何记?为直笔乎?直笔人戮!为曲笔乎?曲笔天诛。於乎!九泉之泪,天下之血。老友之笔,贼人之铁!勒之空山,期之良史。铭诸心肝,质诸天地”,系于右任所书。


目前绝大多数的历史书,不管是正史还是野史,甚至是历史小说,都异口同声地断定袁世凯是宋教仁被刺杀的幕后元凶,随后他又杀了武士英、杀了应桂馨、杀了赵秉钧,还在临死前的那个月派人刺杀了陈其美(倘若洪述祖在袁世凯死前被抓被杀,估计也得算在他的头上)。


黄兴曾在宋案后激愤的说:“前年杀吴禄贞,去年杀张振武,今年杀宋教仁;你说是应桂馨,他说是洪述祖,我说确是袁世凯。”但正如《论语》中说的,“君子恶居下流,天下之恶皆归焉”,认定袁世凯是杀人元凶,只因为袁世凯是个称帝复辟的坏人,所以历史便可以不顾证据的鉴别与细节的推敲,只管将屎盆子一股脑儿的扣在袁世凯的头上,这种各取所用的历史政治化,又是何等荒唐可笑与不负责任,这对于受害者宋教仁而言,又何尝不是一种极大的不尊重与不公平。


跟随袁世凯多年的机要秘书张一麟(又名张一麐)曾对刺宋案做过评语,他说:“宋案之始,洪述祖自告奋勇谓能毁之。袁以为毁其名而已,洪即唆使武刺宋以索巨金,遂酿巨祸。袁亦无以自白。小人之不可与谋也,如是。”


于右任是宋教仁的好友,他给雕像撰写的铭文惨烈沉痛,但到底是谁杀了宋教仁,众多史书,众说纷纭,至少到现在为止,不得不遗憾地说,宋教仁被刺杀一案仍旧是一个谜,于右任先生在铭文中“勒之空山、期之良史”的愿望,至今都没有实现。


宋教仁的墓园原是乡间,经几十年的发展后,如今早已是栖身上海闹市,在今天的闸北公园,宋教仁墓依然矗立,周围也有很多人在此健身,锻炼身体,虽说热热闹闹,但宪政主义先行者宋教仁的事迹却早已少有人知。在这个被人遗忘的角落里,宋教仁的雕像多少显得有点落寞和孤寂。


作为共和宪政的第一人,宋教仁为人为政,都堪称光明磊落,他或许有些天真和书生气,但仍不失伟大。也许是命运的捉弄,宋教仁太年轻的躯体,可能真的无法承当如此大的雄心壮志。在他即将到达政治生命的顶峰时,黑暗的陷阱却早已布下,那团三十二岁的生命之火和无数人为之激动的宪政理想也随之无情熄灭。


不知为何,宋教仁的命运总让人想起《红楼梦》中的晴雯,他才高八斗,但又怀才不遇;他志存高远,但又时运不济。一个32岁的年轻人出任泱泱大国的总理,固然是不可想象的,但在百年前却差点成为了现实。宋教仁的生命短暂,他就象一颗流星,在中国的近代史上划出了一道耀眼的光芒,时代的巨浪将这位年少英雄推上了政治浪尖的最高峰,但最终的结果却是无可抗拒的死亡,这虽说是宋教仁的宿命,但又何尝不是中国宪政与身后无数国民的宿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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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教仁,字遁初,号渔父,生于1882年,湖南桃源人。1903年考入武昌文普通学堂,以第一名的成绩入学。1904年成立“华兴会”,任副会长。同年12月因起义流产而东渡日本。1905年2月创办《二十世纪之支那》杂志;同年8月,参与创建同盟会。1907年3月,赴东北联系当地绿林党人并调查“间岛问题”。1908年8月,在上海出版《间岛问题》一书。1910年12月,返回上海。1911年4月,参与广州黄花岗起义。同年7月31日,与谭人凤等人组织中部同盟会。武昌起义后,与黄兴赶赴武昌并制定《鄂州约法》。南京临时政府成立后,被任命为法制局长,后在首任内阁中担任农林部长。1912年8月,主持国民党合并工作并在之后的国会选举中领导国民党赢得绝对优势。1913年3月22日,被暗杀于上海,年仅32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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