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志摩和林徽因的爱情 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我对“徐林恋”的感想
[题记]
徐志摩和林徽因的爱情,就像是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对此我有我的感想,故写了这篇文章,只为还原一个真实的林徽因。
目录
一 徐志摩简介
二 徐志摩和三个女性
三 徐志摩和林徽因
四 徐志摩和林徽因的诗
五 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
六 附
[徐志摩简介]
徐志摩是中国现代诗坛上屈指可数的大诗人之一,20年代末到30年代盛极一时的“新月派”的主将。他的最大贡献,我们可以毫不夸张地说:“是他开启了五·四新文化运动以来的中国一代代的海外留洋青年的梦,是他带给了许多有出国梦的后来人以‘再别康桥’式的启迪。”一代代的中国留学生,循着他的脉络,踏上了或追求中国文化的国际融合,或励精图治以求学报国,或向往美好前程等梦想的第一步。而他的作品,也在这一代代的鲜活的有着理想追求的“徐志摩”中独立地存活并不断地丰腴起来。
他的诗,风格欧化,流动着内在的韵律和节奏,情感真挚充沛,有《再别康桥》等许多名篇传世。徐志摩留学英美,交游广阔:胡适、梁启超、郁达夫、沈从文、罗素、狄更生、泰戈尔、曼殊斐儿……无一不是社会名流兼文化名人。他是民国时期中国社会最活跃的知识分子之一,也是当时最讨人喜欢,最深得社会爱戴的文化精英。他是当时社会活动完美的楷模。长辈与他亦师亦友,同辈与他亲密无间。熟识徐志摩的人都称赞他的性格品行,说他天真挚诚、不计名利、热情无私、活泼风趣,有徐志摩的地方就有欢笑。
但是,总是给别人带来欢乐的徐志摩内心却有解不开的“烦恼结”。他的“烦恼结”又和身边的三个关系密切女性紧紧相关。人们时会慨叹:“这样一位当时是天才的人物啊!死的多可惜!到底是他忽悠了身边的女人,还是女人害了他啊?!”……这一连串的疑问,让我们记住了他,一步步去接近和了解他,了解中国现当代文学史中这个关键而特别的历史坐标。
请不要说他轻浮,不要说他只会追女生,不要认为他的作品浮华虚幻,不要因为他离我们的年代太近,以李白、杜甫相参照而用嫉妒的目光瞧不起他。最少有一点,他比我们强,那就是我们不记得他的“真理,美和自由”,却一生一世,再也忘不了徐诗为我们描绘的美丽清新的风景。“轻轻地,”“轻轻地,”光这两个简约而又不简单的词句的创举,就足以名传千里!(所以,有些自诩为“80后”的鬼才、怪才们,你们是有那么一点才,有那么一点独特的见解。但像徐志摩这样的名家大家,自成“新月”派一家,能与罗素,泰戈尔,哈代,赛珍珠等国际文人打成一片,能慧眼识出像梁实秋,沈从文,萧乾,陈梦家,卞之琳等这样的杰出才人并与之亦师亦友,能得到朱自清,矛盾,蔡元培等国学大师的褒奖,这就已经很了不起。而你们呢:同徐志摩比算什么,还大言不惭地说,“徐志摩只会泡妞!”还好,越是贬驳,就越是能让读者接近和了解徐志摩的本真,贬驳,一点都无损他的出名,他的伟大!)
[徐志摩和三个女性]
徐志摩在婚姻的低潮期写下名诗《我不知道风是在哪一个方向吹》,其实他一生的风基本来自三个方向,也就是性格完全不同的三个女性:张幼仪、林徽因、陆小曼。像许多抒情诗人一样,女性是徐志摩灵感的源泉,也是他悲剧的根源。
1915年,由政界风云人物张君励为自己的妹妹张幼仪提亲,徐志摩把从未谋面的新娘娶进了门。张幼仪出身显赫富贵却不娇纵,相夫教子,恪尽妇道。(张幼仪,一位伟大的中国女性,比林徽因更值得中国女性去崇拜!她的才能,只是被爱情一时麻痹的徐志摩过多的“不承认”。其实,徐志摩对她绝不像世人想像的那么“坏”!她的光环一直暗淡,这是与林徽因脱不了干系的!)而徐志摩对这桩“无爱的婚姻”始终心存疑虑,在英国念书时结识林徽因更促使他决心离婚。1922年3月两人在柏林离婚,11月还在国内发表了离婚通告,成为当时的头号新闻。徐志摩还写下《笑解烦恼结》一诗送给张幼仪,痛斥封建礼教后说:“此去清风白日,自由道风景好”。
可这时徐志摩的“烦恼结”已系在了林徽因身上。林徽因秀外慧中,是有名的才女,其父林长民也是社会名流。她与徐志摩相识时只有17岁,两人虽然相知很深,但最后林徽因还是嫁给了梁启超之子、后来的著名建筑学家梁思成。从此林徽因成为徐志摩梦中可望而不可及的一个完美身影。
徐志摩完美的现实追求,因此开始转移,终落在社交名媛陆小曼身上。陆小曼是有名的美人加才女,与徐志摩相恋时已是有夫之妇。两人的恋情成为当时最轰动的社会新闻之一。他们在经受了许多痛苦折磨后终成眷属,而婚礼上还遭到证婚人梁启超声色俱厉地训斥:“希望勿再做一次过来人。”婚后的徐志摩并非进了天堂,他父亲始终不承认陆小曼这个儿媳,而陆小曼整日沉浸在上海的社交场上使徐志摩痛惜她浪费才华,她挥金如土的习性也使诗人入不敷出。在种种矛盾中,徐志摩形容自己的创作陷入了“穷、窘、枯、干”的境地(另据有的传记作者透露,在结识陆小曼之前,徐志摩与美国著名作家、诺贝尔文学奖获得者赛珍珠有过短暂而隐秘的恋情,赛珍珠直到晚年才透露了这一消息,而徐志摩始终未留一字痕迹)。
徐志摩在北平教书,而陆小曼坚持留在上海,于是徐志摩只得经常在平沪两地奔波,“总想飞”的诗人还特别喜欢乘坐当时并不普及的交通工具———飞机。悲剧终于发生。1931年11月19日,徐志摩搭乘济南号邮机从南京飞向北平,因为他答应20日要帮助林徽因筹划一个学术讲座。飞机在山东党家山上空撞山炸毁,想飞的诗人就这样死于“飞”。
然而,“徐志摩”的生命被热爱他的三位女性用不同的方式延续:张幼仪自立、自强,继续侍奉公公,抚养儿子,并在上海创立时装公司、女子银行,开风气之先,业务也相当发达,直到56岁才再次结婚,得享天年。林徽因拣拾了一块失事飞机的碎片珍藏,直到去世,并提议设置“志摩奖金”以鼓励文学青年。陆小曼终身素服,绝足社交场所,编辑出版《徐志摩全集》成为她唯一的心愿,而由于种种原因,这一愿望到1965年她辞世也没能实现。
所以,徐志摩的人生方向总是与女人紧密的联系在了一起。是这些伟大的女性成就了徐志摩的伟大才情,让他萌发出了“天才的激情” ;同样,也是徐志摩让她们的名字更加地响彻中外。
在这三位女性中,我今天要关注的只是林徽因。只因为林徽因被别人讨论得最多,关于她的观点,分歧也最多。而且,看了很多文学史料后,我有我的感想,故写了这篇文章,只为还原一个真实的林徽因。
[徐志摩和林徽因]
林徽因,一个美丽又哀愁的女子,一个受人崇拜而不食人间烟火的女子。我们分不清她的“寂寞中的快乐”和“快乐中的寂寞”。她是一个有着卓越才华却也有七情六欲的普通性情的女子,一个江南才子成就了她美丽佳人的神话。她就是这样一个天生丽质、温文善感却又倔强率性、刚烈坚韧的女子。
每次想到林徽因,我们就总不自觉地想起她的美。她美得清冷,美的干净清爽,就如她自己的诗歌:你是人间四月天。她是从徐志摩诗歌中走出来的女子:从他们相遇的那刻开始,她就摆脱不掉成为诗人心中永恒的素材和寄托的梦想,一个被诗人无数次理想诗化的女子,一个现实而梦幻的女子。于是诗人得之不到而辗转反侧,心想之,梦望之。
然而,她的理性让她游刃有余地把握着一分寸的距离,不远也不近,让自己永远理想的存活在了诗人的梦里。这是她理想之上的智慧,是一个女人对于理想和现实,心性与生活的自我选择。这就是现实中的林徽因。(林徽因这种理智的心性是与她的童年生活分不开的。人无完人,林徽因也一样。)就是这样的一个旷世才女改写了一代大诗人的人生轨迹,也是这样的一个“林妹妹“改写了民国时期的又一段“红楼梦”,同样也是她成就了又一个传奇的“梁祝”故事。也许,这是老天给每一个时代的才子佳人注定好的命运。
林徽因是中国著名的建筑学家和作家,为中国第一位女性建筑学家,同时也被胡适誉为中国一代才女。1904年6月10日,林徽因生于浙江杭州陆官巷住宅,原籍福建闽侯。林徽因出生在一个大家庭、一个书香门第,家人都是受过良好教育的。她显赫的出身,注定了不平凡,她留学的经历在那时那代是少数的女子才能拥有的,她的美丽在女子并不能轻易抛头露面的年代,更是如吹来的一绉春风,拂动了万千男子的心,搅得人心蠢动,无不为一睹芳泽而尽心竭力。
徐志摩为了她,当然也付出了代价,更或血本。他与张幼仪离婚,可是林徽因最终并没有选择她。诗人的真情,她从来就没缺少,因而就没有那样去珍惜,也就可以任性而为之了。其后徐志摩为听她的学术报告,乘机遇雨触济南开山而身亡。
有时候觉得徐志摩很不值,因为他的不幸离开,中国少了一笔巨大的文化财富,而后还有人对他进行误会和诋毁,有的说他是一厢情愿的单相思,有的甚至说他死得其所。其实,把他放在我们普通人群的生活中去体会,用群众“雪亮的眼睛”就一点也不难发现:没有林徽因式的缠绵悱恻,就绝对不会有徐志摩式的“自古多情应笑我”。因为没有林徽因的“情歌”,怎么会有徐志摩的“对唱”。徐志摩那么癫狂地追求她,肯定是得到了回音,才会播撒下诗人那罗曼蒂克的情种。(他们后来的分分合合,无不是交相辉映地证明这个事实。)
我想,如果他和林徽因的位置相互调换:让他也只多活个十几二十年,让林徽因来演绎一段古时红袖为才子添香的旧事(其实,他们是才子为红袖添香),她才能感受到徐志摩那被流言痛斥的苦闷(作为一个男人,徐志摩处处为他所爱的女人包容,或留言或蜚语;作为一个爱她的男人,徐志摩处处为她着想,徐的作品中多有表露),被巨大的精神和经济压倒的辛酸,却还要为她包容一切苦楚的赤子之心,她就再也不会去惧怕什么名誉和面子被戳破的各种担忧了。(她后来才深深体会到徐志摩的爱苦用心,才隐晦地表示出后悔的意思,只是犹已晚矣!)而中国的五·四新文化热潮,也肯定会胜及唐宋,还说不定就破天荒的出现了第一个诺贝尔奖得主。(因为中国现在的文人,已经再没有那五·四新文化时期的赤子之心了。)
林徽因最终未与徐志摩结合,而嫁给了梁思成,到底还是由于其名门出身、少女矜持或庶出身份,抑或是出于自己的冷静理性,还是也许“不够爱他的原因”,她终放不下尘世的种种羁绊,去好好的享受一回浪漫的恋爱,而是选择了平凡的生活。这不能不说是她的遗憾和痛苦,因为她的一生始终都在自我编制的“牢笼”里无法自拔。虽然她后来有些许的悔悟。
这也不能怪她,是她童年的不幸的生活环境和母亲对他人的嫉恨让她使然。而徐志摩却恰恰相反,富商家中的独子,有着快乐的童年,幸福的天伦之爱以及天生的赤子之心,使他充实地或在真实的生活里,还可以去远方追寻自己的梦想。而这时的的五·四新文化热潮,更加加剧了他们幸福的天平的倾斜:乐天的徐志摩在新文化的熏陶下迅速成长为新生代文化的倡导者,什么都放得开,拿得下;哀愁的林徽因在新文化的影响下却被动地接受着矛盾与冲突的现实,“小脚”与“西服”并存。最后,两颗不能交会的“明星”却在天空时时碰撞,擦出了时亮时暗的光芒。婉约的建筑家林徽因与豪放的大诗人徐志摩,就这样构筑了又一个“林黛玉”和“贾宝玉”,成就了宿命的悲剧,成为又一曲“红楼梦”。
所以,林对徐的感情,无论是否“不是初恋,而是未恋”,可以肯定的是他们之间绝对有诗性共鸣。聪明绝顶的林徽因,她的爱是从来不向别人说出来的,一生也从没有说过类似的话。(除非她压根就没有爱情的梦,但灵秀而缠绵的她又怎会没有爱情梦呢?)不过,她知道,心里装着的那颗“明星”(“我的魂灵”)是绝对知道她且疼爱她的,因为两人都是交相辉映的可以“共鸣”的明星,过多的言语只会对她不利,只会贬低他们的默契性灵。
这是一般人无法达到的,因为我们普通人的心性,情感,阅历,知识水平和智慧都达不到他们的那种境界。她对徐志摩的谈论与追忆,总是与雪莱、拜伦、泰戈尔等文学符号相联系,是徐志摩的存在把她真正地引向了文学天堂。而她在诗作、悼文与信件中也多处流露出了自己的心声,并不避讳她对徐志摩的真情。(聪明的她和他都知道,文学作品里的真情流露,一定无法让别人准确地“瞄准”他们的心;而他们自己,都心照不宣。)
1935年志摩忌日,林徽因写了《纪念志摩去世四周年》一文表达她的悼念之情。她在文中慨叹:“这是什么人生?什么风涛?什么道路?志摩,你这最后的解脱未始不是幸福,不是聪明,我该当羡慕你才是。”这样的文章,当然不可能写得多么明白。过了几个月,到了夏天,她发表的诗作《别丢掉》,才是她坦诚的心声。全诗为——
别丢掉
这一把过往的势情,
现在流水似的,
轻轻
在幽冷的山泉底,在黑夜在松林
叹息似的渺茫,
你仍要保存那真!
一样的月明,
一样是隔山灯火,
满天的星,
只有人不见,
梦似的挂起,
你问黑夜要回
那一句话——你仍得相信
山谷中留着
有那回音!
诗中“在松林”,“满天的星,只有人不见”,“山谷中留着/有那回音”,都不可能是别的意象。 “回音”二字,乃“徽因”的谐音(林徽因原来就叫林徽音)。《志摩的诗》里说,“为要寻一个明星”,而这里“满天的星,只有人不见,梦似的挂起”,都婉约地表达了作者没有等到那人来寻她这颗“星”的惆怅与无奈啊!所以,她只能教远方的“人”,“别丢掉这一把过往的势情”,“仍要保存那真!”最后,她还交代,“你仍得相信,山谷中留着,有那回音!”她或是在说,“山谷”仍然留着,那过往感情的“回音”;或是在说,她那“回音”,一直在“山谷”中留着,一直没变。这“山谷”,不会就是指徐志摩葬身处——山东党家山那里的山谷吧!因为她林徽因拣拾了一块失事飞机的碎片,一直珍藏到去世。
诗以言志,书以传情,这是亘古不变的规律,古往今来,从不间断。所以他们一直用这种最原始的方式传递着普罗米修斯的爱火,他们也就一直处于爱的洪峰。因为在徐志摩死之前的1931年9月,她还在与他的情诗中表露心迹:“永远守住我们的魂灵。”
俗话也说,“一个巴掌拍不响。”所以,如果徐志摩是单相思,如果林徽因不是很爱他,他会投入那么多吗?!别以为他是诗人,就该热情冲动,就该见一个爱一个,他可是被誉为“一代天才”的才子,他是真诚待人又人见人爱的徐志摩,他的智商不会低到分不清方向吧?!一个不喜欢他的女人,他还会作无收获的付出,还会死缠烂打,还会作无谓的牺牲?!按现代科学家的道理,恋爱中的男人的智商是不会降得很低的。因此,不要以为是诗人,就该是花心大萝卜,就该是疯子,追着美女满街地跑!
因此,我们可以毫不怀疑地断定,他们之间,是真爱!林徽因是对徐志摩有真情的,是深爱着诗人徐志摩的。徐志摩也爱林徽因,只是徐志摩始终未能得到其“唯一灵魂之伴侣”,但还是深爱着才女林徽因。或许是林徽因的心性太清醒了,她说:“徐志摩当时爱的并不是真正的我,而是他用诗人的浪漫情绪想象出来的林徽因,可我其实并不是他心目中所想的那样一个人”。但她也知道,并且深深地感受到了徐志摩的爱,那是很浓烈的爱,是已近幻觉的疯狂的爱。她因为当时太了解徐志摩,太了解他的爱了,以至于有一点飘飘然了。但性格缜密的她又有一点“自私”(后来我们才了解到,她这“自私”,不是物质上的真自私,而是童年的成长使她“自私”于感情上被人宠溺和呵护),她要让这份珍贵的情感现实而长久的保存下来,以满足她那虚荣的心。所以她便以这句“冷酷”,却能勾起诗人更大才情的套话,让诗人能不停地来“献媚”与她,来宠溺和呵护她。(林徽因后来的作品也流露出了她自己这一境况。而且张幼仪也因此更加不能原谅她了。)
其实后来冷静下来的她,才参透他们爱的真谛:“我觉得这桩事,人事方面看来真不幸,精神方面看来,这桩事或为造成志摩为诗人的原因,而也给我不少人格上、知识上、磨练修养的帮助。”这是当事人对这段关系的最好概括。(因为诗人死后,她才流露出后悔之意了。)
有人说:“林徽因与梁思成的结合,这或许正是最好的选择,他们既拥有所有世俗婚姻中的琐碎温馨幸福与争执,亦是事业的终身伴侣。”其实不然,林徽因思想活跃,具有诗人的美感和想象力,却不及梁思成那种沉稳缜密与构思画图的本事;梁思成的沉稳踏实,可以使林徽因完成她儿时的建筑家的梦想。而梁思成也是因为林徽因的爱好才选择了建筑学。他们的共同著述与作品,往往是梁思成主要整体架构,林徽因作点睛之笔。徐志摩在这方面却没有优势。所以,这是林徽因的务实之需。(我想,这不是出自林徽因内心深处的爱恋,因为她的心这时已经装下了徐志摩。虽然,林梁是青梅竹马,早已定了娃娃亲。)
她后来也渐渐地后悔了,于是和徐志摩来了个死灰复燃。然而世事弄人,徐志摩的罹难,使她刚构筑的美好前景瞬间化为泡影,也使她从此陷入了万劫不复的痛苦之中。但她是个要强的人,为了表现得不过于明显,她就一心地专注于她的建筑事业。然而,她还是没有放弃她的文学事业,因为她的本性就有诗人的娟秀气质。于是,她一方面为国家事业在忙于奔走,一面又通过写作与另一个世界的“魂灵”交流,这是她活下去的精神支柱。有时,她实在受不了这种困惑,就去找金岳霖来调解和安慰。金岳霖也就成为了她人生里又一个重要的人。
林徽因在徐志摩去世后对沈从文写信说:“他若没死,我待他是仍不能改的,这可能是他说的我爱我的家胜过爱他的缘故。”可见林徽因承认对徐志摩的感情(曾经也略微后悔过没有选择他)但是即使重新来过,林徽因仍会理智地选择。林徽因承认自己不够爱徐志摩也是因为理性和世俗的缘故让她不能足够地爱。这既是她的聪明,也是她的后悔,只是她说得很冠冕。因为她的身边还有一个大活人——她的丈夫梁思成,以及一大批无声地“误解曲解和谩骂”她的人。不过她也不避讳她丈夫在卧室的床头挂着徐志摩的飞机残骸。(梁思成续弦妻子林洙所记载的回忆说:梁思成跟她结婚后感叹说,原来真正的夫妻过日子是这般的滋味,可见林徽因与梁思成还是有隔阂的,不是别人想像的那般美好。)
让人们感到不可思议的是,直到她离开了这个世界,徐志摩的这块飞机残骸还在她卧室的床头。一想到这里,我们就很清楚她和徐志摩之间为什么总是有着那层藕断丝连的关系了。就是这,让他们的故事雾里看花,说不明,道不白,也就长盛不衰了。 一直以来,我们读到关于他们的这段故事时,多半是为他们惋惜和不平!其实,更深层的意义是,以古为鉴,让今天的我们更懂得把握时机,把握现在的感情,让今天的我们别成为第二个“林徽因”和第二个“徐志摩”,也让我们注意把握爱的火候。这才是我们关注徐林故事的真正目的和最终动机。
这样参透了徐林的故事后,我们感觉得到:他们之间的爱情就像是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
[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
为维护这场爱情的战争,徐林他们,最后死的死,伤的伤。而徐林的爱情这场“战争”,远没有结束,还加入了今天关注他们的读者。
不过,这场爱情的战争最开始是由徐志摩发起的。徐志摩狂热地追求林徽因,先后大体有三回。
第一回是1920年冬至1924年,在伦敦一见钟情。1920年,16岁的林徽因游历欧洲,在英伦期间,结识了正在英国游学的徐志摩。当时,他的妻子张幼仪与孩子都来了伦敦,他已是一个两岁孩子的父亲。而情窦初开的林徽因被徐志摩渊博的知识,风雅的谈吐、英俊的外貌所吸引。两位才情横溢的青年热烈地相恋了,徽因深爱着志摩,但志摩的妻子(张幼仪)的影子在她心中总是拂不去。徽因于是就对志摩说:“我不是个感情随意的女子,你必须在我与张幼仪之间作出抉择。”于是浪漫的徐志摩即回家告诉张幼仪,逼着妻子离婚。张幼仪虽然感到太突然,但仍理智地对待这件事,随即带着孩子往德国留学去了。林徽因就这样当了第三者,这一插足后果比较严重。事实上,徐志摩也做了第三者,因为林徽因当时也已经许配了梁思成。很有意思的是,作为父亲的林长民竟然也同意女儿与徐志摩之间的爱情,浑忘了自己已经把掌上明珠许配了梁家大公子。
之后林徽因经过一翻理性的考虑和痛苦的抉择,和父亲一起提前回国了,而且是与志摩不辞而别。这也是后来林徽因为何在《纪念志摩去世四周年》里对去世的志摩说:“我知道你定会原谅我的”直白忏悔,是她不断向凌叔华强索“八宝箱”(也叫文字因缘箱,里面放的都是志摩的日记和手稿,其中有《康桥日记》)的其中一个原因,是也是张幼仪自始至终都怀恨林徽因的最大诠释。(因为林徽因既然答应了徐志摩,后来却没有和他结婚,把徐志摩闪了。她处处都是为徐志摩考虑的,就是离了婚,她还是爱着徐志摩,始终把自己当做徐志摩夫人。)
第二回是1924年至1928年。1924年春林徽因、徐志摩陪同来华访问的印度诗人泰戈尔。因共同接待泰戈尔访华,徐旧情复萌,不可抑止。1924年,泰戈尔访华期间,徐林二人以金童玉女的形象相伴左右,与老人的鹤发相映成辉。徐林同台,流利的英语、俊秀的扮相,举座皆惊。徐还借泰戈尔之口向林徽因表达爱意,结果未果。对此,泰戈尔还专门劝说徐志摩,凌叔华较林徽因有过之而无不及。(据说,1931年,徐志摩一死,存在凌叔华那儿的“八宝箱”立即成了林徽因必得之对象。她的理由是,“我只是要读读那日记,给我是种满足,好奇心满足,回味这古怪的世事,纪念老朋友而已。”而凌叔华退的日记中少了几页,为此林还和凌怄了好一阵子的气。)
后来,梁思成、林徽因到美国留学。其后经常有矛盾和摩擦,激烈的时候,林徽因就给国内的徐志摩写信,因为这样,徐志摩对林徽因一直心存幻想。而不久的1925年1月19日,徐志摩在北京的舞会上认识了有夫之妇陆小曼,徐陆于1926年10月3日在北平结婚。1928年,梁思成和林徽因在加拿大渥太华结婚。而且,我总觉得徐志摩和陆小曼结婚,在某些程度上是对林徽因在伦敦与他不辞而别以及她与梁思成在一起的一种回应及报复。虽然徐志摩不是这样想的,他是一位坦荡的诗人,他只是为了找一个更活泼而有灵性的陆小曼暂时替代林徽因这一“完美爱神”的位置;但是爱他的林徽因在美国却别提多不舒服,此后她不再推延与梁思成的结婚时间。
第三回是1931年夏探视养病香山的林徽因,激发林徽因文学创作。梁思成和林徽因学成归国后任教于东北大学,后林徽因身体欠佳,于1931年春天打沈阳回北平香山疗养肺病,梁思成未在身边。徐志摩经常去探望。两人因生活上都遇到困难和挫折,彼此的心灵再一次默契地靠拢了。恰恰这时的“浮言”四起,徐志摩不得不屡次向陆小曼剖白心迹:“至于梁家……半亦因为外有浮言……如今徽因偕母挈子,远在香山,音信隔绝……我不会伺候病,无此能干,亦无此心思:你是知道的,何必再来说笑我。”
“香山侍病”说绝非空穴来风。与徐志摩、林徽因皆过从甚密的沈从文1931年6月19日有篇《寄冒雨上×山的诗人》,便是“香山侍病”的实录。纯粹是文友间的调侃,干净的,没有丝毫的龌龊。
1931年9月,林徽因吐出《深夜里听到乐声》的心声:“这一定又是你的手指,轻弹着,在这深夜,稠密的悲思;我不禁颊边泛上了红,静听着……一声听从我心底穿过,忒凄凉我懂得,但我怎能应和……”
3个月后的11月,志摩飞天。梁思成将飞机上的一块残骸带回来。林徽因不顾及梁思成的异议将其挂在卧室的墙上。潜意识里,她就以这种唯美的方式“长相思”地永久地与徐志摩相爱。徐志摩,已成为一根暗刺,深深扎在了林徽因痛苦的内心。
而在张幼仪的自传中,林徽因在1947年去世前见了她一面:“做啥林徽因要见我?我要带著阿欢和孙辈去。她虚弱得不能说话,只看着我们……我想,她此刻要见我一面,是因为她爱徐志摩,也想看一眼他的孩子。她即使嫁给了梁思成,也一直爱徐志摩。”
张幼仪爱徐志摩自不必说,林徽因也一直爱着徐志摩。两个女人,隔着多年的风尘,潦草而隆重地见面了,彼时无声胜有声。所有的前嫌,一笔勾消,就在这临终的目光里雪藏了。
[徐志摩和林徽因的诗]
林徽因的儿子梁从诫在《林徽因文集》中说到,林徽因曾对子女们亲口讲过,徐志摩写过很多诗送给她,最有名的是《偶然》。但是,我们现在看《偶然》这首诗,怎么都不像是写给林徽因的,因为徐志摩对林徽因的存在从来没有这么洒脱过。梁从诫后来还说,林徽因说过《你是人间的四月天》,是写给他父亲梁思成的,但我们现在看这首诗,怎么看也都不像是写给梁思成的。
传说林徽因作诗喜欢在晚上,对着窗户外的荷花林,穿一件纯白色的大长褂,她说这样才有灵感。而我自从读了韩石山先生2000年6月写的,北京十月文艺出版社10月出版的《徐志摩传》后,知道了徐志摩的诗是围绕林徽因言志这种背景,认识了这些才能更加读懂徐志摩的诗后,终于发现于林徽因相关的东西在徐诗中都隐约可见,而林徽因的相关作品与徐诗都能很好的妙合。并且,像这样地理解起来,徐诗更加生动了。
由此,我们有必要认真意会徐志摩和林徽因的诗里的内容和深意。
《偶然》 徐志摩
我是天空里的一片云,
偶尔投影在你的波心——
你不必讶异,
更无须欢喜——
在转瞬间消灭了踪影。
你我相逢在黑夜的海上,
你有你的,我有我的,方向;
你记得也好,
最好你忘掉,
在这交会时互放的光亮!
《藤花前 – 独过静心斋》 林徽因
紫藤花开了
轻轻的放着香,
没有人知道......
紫藤花开了
轻轻的放着香,
没有人知道。
楼不管,曲廊不做声,
蓝天里白云行去,
池子一脉静;
水面散着浮萍,
水底下挂着倒影。
紫藤花开了
没有人知道!
蓝天里白云行去,
小院,
无意中我走到花前。
轻香,风吹过
花心,
风吹过我,——
望着无语,紫色点。
《云游》 徐志摩
那天你翩翩的在空际云游,
自在,轻盈,你本不想停留
在天的那方或地的那角,
你的愉快是无拦阻的逍遥。
你更不经意在卑微的地面
有一流涧水,虽则你的明艳
在过路时点染了他的空灵,
使他惊醒,将你的倩影抱紧。
他抱紧的只是绵密的忧愁,
因为美不能在风光中静止;
他要,你已飞渡万重的山头,
去更阔大的湖海投射影子!
他在为你消瘦,那一流涧水
在无能的盼望,盼望你飞回!
《死是安慰》 林徽因
个个连环,永不打开,
生是个结,又是个结!
死的实在,一朵云彩。
一根绳索,永远牵住,
生是张风筝,难得飘远,
死是江雾,迷茫飞去?
长条旅程,永在中途,
生是串脚步,泥般沉重,
死是尽处,不再辛苦。
一曲溪涧,日夜流水,
生是种奔逝,永在离别!
死只一回,它是安慰。
[附]
林徽因没有爱过徐志摩吗?
对此,我找了一篇名家的文章,以示支持其:“林徽因爱过徐志摩!”
文章说:“徐志摩与林徽因的爱情纠葛,关系到中国现代文学史的某些重要史实,也关系到对他们许多重要作品的诠释”,其全文如下:
林徽因没有爱过徐志摩吗?
陈子善台湾和大陆合拍的电视连续剧《人间四月天》播出之后,文化界反应不一,有褒有贬,本属正常。但读了梁从诫先生批评《人间四月天》的答问之后,不胜惊讶,感到有与梁先生商榷的必要。
如果记者的记录无误,梁先生是这样评价徐志摩与林徽因的关系的:“据我所知,林从来没有说过爱徐,林对徐很好,很关心爱护,很亲密,很敬爱,但并不属于恋人之间的爱。”梁先生还反问:“为什么徐爱林,林就非得爱徐呢?”梁先生话说得如此斩钉截铁,我却疑窦顿生。林徽因与徐志摩泛舟剑桥,情迷英伦时,梁先生在哪里呢?不要说梁先生尚未出生,就是他父亲梁思成与林徽因的恋情也尚未开始,梁先生何以断定他母亲与徐志摩之间什么事也没有发生过?
徐志摩与林徽因之间这段令双方都刻骨铭心的爱情,在二十世纪中国文学史乃至文化史上都是传为美谈的。尽管徐志摩的有关日记至今下落不明,尽管徐林之间的通信仅有二封幸存于世,但根据现存史料,还是不难梳理两人之间的情感历程。徐志摩在剑桥留学时对林徽因一见钟情,决心“于茫茫人海中访我惟一灵魂之伴侣”,而林徽因虽然与徐志摩相差七岁(其实,这在当时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年龄差距),同样也爱上了徐志摩。陈从周的《徐志摩年谱》记云:“林徽因在英,与志摩有论婚嫁之意,林谓必先与夫人张幼仪离婚后始可,故志摩出是举(指与张幼仪离异——笔者注),他对于徽因倾倒之极,即此可见,……后以小误会,两人暂告不欢,志摩就转舵追求陆小曼,非初衷也。”陈从周是徐志摩的表妹夫,对徐的生平和家庭了解甚详,他的话应该是可信的,后来多种徐志摩传记也都沿用了这一说法。梁先生在1985年初稿、1991年改定的《倏忽人间四月天》中,一方面否认徐林之间谈过恋爱,另一方面也不得不承认“母亲回国,他们便分手了”。如果徐林从未谈过恋爱,从未牵过手,又何来“分手”?
徐林之间的恋情,更可以从他们的作品,即从内证资料求得进一步的证明。徐志摩的《月下待杜鹃不来》、《月夜听琴》、《一个祈祷》、《明星与夜蛾》、《拿回吧,劳驾,先生》、《在病中》、《你去》等动人的诗篇都是写给林徽因的,就是他那首脍炙人口的《再别康桥》又何尝没有林徽因的倩影投射在内?这些想必读者已比较熟悉,可不必多谈。在林徽因这方面,情况要复杂一些。但根据她自己所提出的“凡在作品中所提到的生活,的确都是作者在理智上所极明了,在感情上极能体验得出的情景或人性”的观点,我想还是可以从她的小说和诗歌来探讨她的极为丰富而又复杂的内心世界的。短篇小说《窘》写维杉对比他小十七岁的少女芝的特别的感情,芝不但没有反感,反而乐于接受,从中不是大可玩味徐林之间的感情脉络吗?至于林徽因的诗固然委婉含蓄,但只要细加分析,仍可从中把握她对徐志摩的深情。《深夜里听到乐声》就像是回应徐志摩《月夜听琴》似的,《那一晚》、《情愿》和《仍然》等诗都是怀念一段旧日恋情,凄婉悲凉,显然不可能记写她与梁思成之间的情愫,惟一合理的解释只能是与徐志摩有关。还有那首有名的《别丢掉》,许多论者早就指出这是林在徐逝世之后追悼自己对徐的爱情,这是很有道理的。
这里就涉及对林徽因《你是人间的四月天》一诗的理解了。此诗最初发表于1934年5月《学文》创刊号,距徐志摩逝世三年,梁从诫先生出生二年。梁先生称父亲梁思成告诉他,此诗作于1933年,是母亲专为他而作,与徐志摩无关,从而判定电视剧《人间四月天》把题目都弄错了。且不说此诗是否确切地作于1933年尚可质疑,因为林徽因有不少诗是作出数年以后才发表的。退一万步说,即使此诗真的如梁先生所说是林徽因专为他而作,电视剧编者借用来比喻徐志摩对三位女性的感情,又有何不可?林徽因逝世之后,金岳霖和邓以蛰联名作的挽联“一身诗意千寻瀑,万古人间四月天”,曾为梁先生所引用,这后一句不也是借用了“你是人间的四月天”来极赞林徽因吗?总不能说金岳霖也曲解了林徽因的诗意吧。电视剧《人间四月天》有这样那样的不足,但在我看来,这个题目的借用却是难得的神来之笔。
林徽因在徐志摩不幸遇难之后写给胡适的信,是梁先生否定林与徐有过恋情的重要依据,但我细读了已经收入《林徽因文集》的林徽因1931年5月1日和1932年元旦致胡适的两封信后,得出的结论恰恰相反。如果林与徐之间真的什么也没有发生过,她何必在徐逝世后急于想看他的“康桥日记”,而在凌叔华从中作梗后竟“气得通宵没有睡着”?如果林与徐之间真的什么也没有发生过,她何必在信中一再说“有过一段不幸的曲折的旧历史也没有什么可羞惭”,“志摩警醒了我,他变成一种Stimulant在我生命中,或恨,或怨,或Happy或Sorry,或难过,或苦痛,我也不悔的”?诚然,由于她之与梁思成结合,而且他们之间志同道合,所以她不可能再旧情复燃,接受徐志摩的可能的新的追求,她要“对得起”丈夫和儿子,她要“爱我现在的家”,但这决不意味着她与徐志摩之间没有旧情,“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李商隐的两句诗也许可以拿来作个注解。
需要着重指出的是,徐志摩与林徽因的爱情纠葛既属于“私人空间”又存乎“公共空间”,因为这关系到现代文学史的某些重要史实,也关系到对他们许多重要作品的诠释。事实上,海内外中国现代文学研究界一直关注两人之间的恋情对他们创作的深刻影响并不断地加以研究。承认林徽因也爱过徐志摩,丝毫不影响对林徽因与梁思成爱情的肯定,也丝毫不影响对林徽因情操与才华的肯定。前辈的情感纠葛是他们所处的时代的精神和文化的聚焦,是那个时代的人对自由恋爱、真挚爱情和理想婚姻的追求。作为后人,正视并承认前辈之间发生过的爱情纠葛,其实是对前辈道德和情感的理解和尊重,不知梁从诫先生以为然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