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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举文化解读(精华)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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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线谭蘅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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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楼主 倒序阅读 使用道具 楼主   发表于: 2010-11-24
 
当年,柏拉图说,他的理想国是要让哲人来治理,而只有哲学家变成国王或国王变成哲学家时,人类才有太平盛世。

明万历年间,一个叫利玛窦的传教士在澳门登陆后惊讶地发现,这个古老而遥远的东方大国原来就是柏拉图的“理想国”。他告诉西方人的一重大事实是,“他们全国都是由知识阶层,也就是一般叫做哲学家的人来治理的。”他还煞有介事地告诉欧洲老乡,“而在中国最终实现这一原则的制度叫做科举制。”

  为此,利玛窦详细地介绍了当时中国的科举与文官制度,“中国人崇尚道德哲学,国家主持的考试将给每一位有知识的人提供参政的机会。这是一种公平的竞争。中国的哲学学位有三级,秀才相当于学士、举人相当于硕士,而进士相当于博士。”

  他不无激动地描述着那些与西方不同的景象,在中国,你一旦在考试中获得高级学位,就有资格出任政府官员,“一生都可确保高级公职。他们享有的地位相当于我们国家的公爵或侯爵的地位,但其头衔并不世袭传授。”

  “这些哲人对帝国的统治者有着广泛的影响。”他解释说,一个靠公平竞争的由哲学家来治理的国家,要比那些靠骄奢淫逸的世袭贵族治理的国家优越得多。在西方这只是柏拉图式的乌托邦想象,但在中国则成为制度化现实,利玛窦还兴奋地讲述所见所闻,皇帝身边的内阁里都是饱读诗书的“大学士”,六部的官员都拥有“品行与学术的荣誉”,翰林院“由经过考试选拔的哲学博士组成。这个部门的成员并不参预朝政,但职位比别的官员更为尊严”。

  利玛窦作为洋教士,虽然不能全面准确地了解科举制度,但也准确地看出了当时中国政治制度的特色与科举制度的优越性,比如说,它主导之下的知识政治、道德社会、公平竞争、阶层流动等。

实际上,科举制度并非实现了“理想国”,但它却实践了前现代世界最合理的政教制度。科举千年,以人文化天下,朝廷立国,文人立命,社会长治久安,个人功名利禄,尽系于此。也正因为如此,科举制度在千年的运行中,不仅成了中国社会政治的核心,也成为了中国文化的核心。形成了自身独特的科举文化。

一、科举制度的演变:

“科举”一词,有广义和狭义之分。广义的科举是指分科举人,即从西汉以后分科目察举或制招策试人才任予官职的制度;狭义的科举即进士科举,是指从隋代设立进士科之后以考试来选拔人才任予官职的制度,也就是我们一般意义上的科举。科举制源远流长,它渊源于汉,起始于隋,发展于唐,变化于宋,定型于明,废除于清。

⑴科举的产生

虽然以进士科设立为标志的科举考试制度起始于隋代,但其渊源可上溯至汉代的察举制。察举就是由地方官察访人才、举荐朝廷,这是一种由下而上推选人才为官的制度。其前期选官的依据主要是才能和品德。东汉以后,随着豪强地主势力的发展,门第族望成为了选举的主要依据,以致出现了“举秀才,不知书;察孝廉,父别居。素清白浊如泥,高第良将怯如鸡。”的局面。到了魏晋南北朝时期,实行九品中正制度,把人才分为九等进行品评,但主要根据仍是家庭出身,道德、文章、才干都是次要的。主持品评的大小中正也都是世家豪族,结果“上品无寒门,下品无世族”。世家豪族垄断了做官的权利,庶族地主都难以分到一杯羹,更不用说平民百姓了。因此从东晋到南北朝,北方的崔、卢、王、谢,南方的朱、张、顾、陆,这些名门大族高踞政府的要津。这种门阀政治造成贵族与平民之间有着一条不可逾越的鸿沟,堵塞了平民百姓中优秀人才的晋身之路。

基于此,隋文帝杨坚代周称帝后,废除了九品中正制,开始采用分科考试的方式选拔官员。他令“诸州岁贡三人”参加考试,合格者可以做官。隋炀帝时,始建进士科,进士科的创制,标志着中国选举考试史进入了一个新时代——科举时代。中国古代的考试制度从此步入了一个黄金时期。因此后人一般把隋炀帝在公元606年创设进士科作为科举制度形成的标志。

⑵科举的发展

随着士族门阀的衰落和庶族地主的兴起,科举制度作为庶族地主参与政权的主要途径,也在不断的完善和发展。唐贞观时,增加了考试科目,以进士、明经两科为主;武则天时,大量增加科举取士的人数,还首创了武举和殿试;开元年间,任用高官主持考试,提高了科举考试的地位,以后成为定制。

到了宋代,科举考试被分为乡试、省试和殿试三级,使殿试成为了定制,录取权由皇帝直接掌握,因而,进士及第者又被称为“天子门生”。与此同时,考试的科目逐渐减少,进士科成为最主要的科目,王安石变法时还废其余明经诸科,并规定太学生成绩优秀者可直接为官。在考试的方法上也进行了一些改进,开始采用“糊名法”,防止考官作弊。为了让各阶层的读书人都有进入仕途的可能,在录取名额上也较唐朝大大增加了。

明代科举在借鉴前代科举经验的基础上,将科举考试与学校教育统一合流,并在考试内容中演化出八股文这种考试文体,在取士布局中定下分地配额的格局,使科举制度定型化,进一步提高了科举的地位,科举制在明代达到鼎盛阶段。洪武十七年(1384年),“始定科举之式,命礼部颁行各省,后遂以为永制”。此后的科举制基本按此模式运作,许多制度规定、考试场期、科第名称基本上是500多年一贯制,现在所说的科举制大体上也就是明初所形成并延续到清末的科举制。

⑶科举的没落

清代科举集前代之大成,可以说已经发展到了相当完备的程度。但是,实行了千余年的科举制度的弊端也越来越显露,尤其是西方列强打开了中国的大门,使中国被动地走上了近代化道路之后,科举考试的内容与社会实际的需要日益不相适应。

光绪二十七年(1901年),慈禧发布上谕革新科举,规定凡考《四书》、《五经》均不准用八股文程式。然而,由于社会病入膏肓,弥漫着腐败、黑暗和铜臭的气息,徇私舞弊之事层出不穷,科场丑闻不断发生。对科举制度的点滴改良已经无济于事了,科举制度已经成了社会大变革中的阻力,彻底倾覆已成了历史的必然。

 1905年9月2日,随着千呼万唤始出来的一纸清帝谕令,在中国延续了1300年的科举制度最终画上了句号。

二、科举的评价:

关于科举制度的功过是非,历来是褒贬不一、莫衷一是。

唐太宗李世民赞叹科举收罗了四海英才,“天下英雄入吾彀中矣。”近代西方人则把科举称为古代中国的第五大发明,1888年9月,一位西方学者在英国权威杂志《威斯敏斯特评论》上发表的一篇题为《中国:新的起点》的文章开头指出:“如果说在中国政体中还有什么特别之处会受到欧洲人无条件的赞美的话,那么便是科举制。”现代不少西方人仍然认为科举是“人类所发展出的选择公仆的方法中最奇特、最令人赞赏的方法”。清代来华的不少西方传教士在考察了中国的科举制度后大加赞赏,认为发现了一种连西方也还没有找到的完善的“文官选拔制度”,是中国在精神文明领域对西方、对世界的最大贡献之一,甚至还有人认为其重要性超过物质文明领域中的火药、印刷术等四大发明。孙中山先生在《五权宪法》中也说:中国的考试制度,“是世界各国中所用以拔取真才之最好的制度”。由此可见赞美者对科举制评价之高。

相反的责难也很多,批判者认为科举是“人类所发明的最恶劣的知识枷锁”,是中国历史上最坏的一种制度,它在中国文化、学术发展史上作了大孽,束缚人们的聪明才智,阻碍了社会的发展,它不仅不能选拔和造就人才,而且败坏人才,“八股之害,等于焚书”(顾炎武语)。宋应星在其科学巨著《天工开物》中也感慨地写道:“此书与功名进取毫不相关。”康有为怒斥:甲午战败割地赔款全是八股考试惹的祸!李光耀更直言:科举使中国被摒弃于西方伟大科学工艺发明和工业革命的门外……

以今日的眼光来看待已成为历史名词的科举制度,客观的说,作为一种以考试入仕为官的选官制度,科举在明清以前是起积极作用的。它吸收了不少寒士进入政权,扩大和巩固了封建统治的政治基础,改变了封建社会前期士族门阀把持朝政的局面,将选举用人权集中于中央,加强了中央集权;而广大的庶族地主通过科举入仕做官,也给封建政权注入了生机和活力;选拔官吏因为有文化知识水平的客观依据,有利于形成高素质的文官队伍,在一定程度上保证了选贤任能的公平竞争性;同时,因为读书-考试-做官三者相联系,把权、位与学识结合了起来,营造了中华民族尊师重教的传统和刻苦勤奋学习的氛围,促进了文化的繁荣。

但是任何事物都具有两面性,明清时期,由于实行八股取士,科举制度的消极作用逐渐体现出来,例如因为八股从内容到形式上严重束缚应考者,使许多知识分子不讲求实际学问,束缚了自己的思想,而八股取士所形成的脱离实际的学风,对学术文化的发展造成了极为消极的影响,严重阻碍了科学文化的发展,成为了导致中国近代自然科学落后的重要原因之一。此外,科举制度本身就不利于知识创新和创新人才的培养。可以说,科举制度从社会的助力到社会的阻力,最终被历史滚滚前进的车轮所碾碎。

由上而论,科举制度既有其卓越的贡献,又有其致命的弊端。贡献主要表现于前期,随着科举制度的不断实施,科举的弊端逐步显现。正因为如此,不同的学者从其不同的角度出发,完全可以作出不同的评价。这正是科举制度能够在中国绵延1300年的原因,也正是绵延1300年仍然要灭亡的原因。
 
参考文献:
1. 人民教育出版社全日制普通高级中学教科书《中国古代史》,2003.
2. 陕西人民教育出版社《高考总复习全解-历史》,2005.
3. 吴新武. 《科举源流及其文化视野》
4. 张亚群. 《科举学的文化视角》5. 王运涛. 《民族发展中科举的文化意义》
培养文化的意识,拥有文化的良知,探索文化的轨迹,传承文化的精神,肩负文化的责任,维护文化的秩序,净化文化的生态,养育文化的人格,重建文化的经典,迎接文化的振兴。
离线谭蘅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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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沙发   发表于: 2010-11-24
科举应废止,思其长;高考当传承,改其短--读名家论“科举”“高考”札记

今年的8月8日是恢复高考30年的纪念日,众多的专家纷纷感言高考的功与过,这让我想起前年的9月2日,废除科举百年的祭日,也是众多的专家畅言科举的是与非。考量科举和高考,诸家蜂起,立论不一,仔细读来,颇有启迪。我浏览过三部专论,一部是学者刘海峰教授主编的《科举百年祭》;一部是作家何建明撰写的《中国高考报告》;还一部是教育家孙喜亭的《教育问题的理论求索》。尤其是《中国高考报告》,尽管是7年前写的,可是书中的一些实录,今天读来仍然发人深思。

科举应废止,但要思其长

学者刘海峰以研究科举制闻名,提出为科举制平反的建议,引起轰动效应。他主编的《科举百年祭》,客观地反映出诸家的见解,对研究科举制是一部很有价值的资料。全书分为四部分——“先声:风声水起”;“会议:风云际会”;“高潮:风起云涌”;“余波:流风余韵”——比较全面地记录了国内外研究科举制的专家们的意见。真正地做到了“我可以不同意你的观点,但我给你讲话的权利和阐述的讲台”,因之《科举百年祭》是一部当今研究科举制的权威著作,对后人研究科举制也必将成为有价值的科学文献。

在诸家的争论中,“废除科举”和“废止科举”,虽是一字之差,却反映出两种观点。刘海峰认为:“在1300年中国科举史上,有大约1240年左右的时间,科举制是适应当时的时代和社会的。”“只有当西学东渐、国门被迫打开之后,科举制才日益与时代脱节。科举制在现代的衰废,是因为社会环境已发生了根本的变化,科举制已无法适应新的时代,因此,科举制的终结是当时特定社会历史条件下的必然。”“重新认识科举制,并不是主张在当代恢复科举制,实际上时过境迁之后科举制也不可能真正被恢复,而是要还科举制的本来面目,还其在中国历史上应有的地位。”

刘海峰在《为科举制平反》的文章中,引经据典,列举科举制的历史作用,颇得读者的首肯和支持。最早提出为科举制平反的著名人物,恰恰是戊戌变法时期极力批判科举制的梁启超先生。他在1910年撰文说,“科举非恶制”,“此法实我先民千年前之一大发明”,“吾故悍然曰:复科举便!”梁启超的幡然悔悟,值得后人深思。“五四”时期著名的科学启蒙者和自由主义思想家杜亚泉先生撰文指出,“吾直以当日之设学堂、废科举,为多事矣。向使当日者,不废科举之制度,但稍稍改易其课式之程式”……那末,科举改革所产生的效果,会比废科举兴学堂更好。民国建立后,革命先驱孙中山先生在多种场合称赞中国古代考试的公平性,强调考试在政府选任官员中的重要性。“自世卿贵族门阀举荐制度推翻,唐宋厉行考试,明清峻法执行,无论试诗赋、策论、八股文,人才辈出;虽所试科目不合时用,制度则昭若日月。”孙中山先生在研究国外的宪政时,多次讲过:欧美各国的考试制度,几乎都是学英国的;穷流溯源,英国的考试制度则是从中国学去的。后来许多西方学者研究中国的科举制,多有赞美之词,美国传教士丁韪良曾说,“尽管有其缺陷,但科举制对维护中国的统一和帮助它保持一个令人尊敬的文明水准,起到了比任何其它制度更大的作用。”洋人有“科举制重要性不亚于物质文明领域中的四大发明”的见解,于是才有科举制可称为中国的“第五大发明”之说。近代学者胡适先生认为,科举制“是一个公正的制度,即使是最贫贱家庭的男儿也能够通过正常的竞争程序而爬升到帝国最荣耀、最有权力的职位上。经过这种制度的长期训练,中国人心中已形成一个根深蒂固的观念:政府应掌握在最能胜任管治工作的人的手中;政府官员并非天生就属于某一特殊阶级,而应通过某种向所有志愿参加考试的人敞开的竞争性的考试制度来选任”。当代学者钱穆先生更有公允的见解,他在《中国历史上的考试制度》一文中说,科举制“因有种种缺点,种种流弊,自该随时变通,但清末人却一意想变法,把此制度也连根拔去。民国以来,政府用人,便全无标准,人事奔竞,派系倾轧,结党营私,偏枯偏荣,种种病象,指不胜屈。不可不说我们把历史看轻了认为以前一切要不得,才聚九州铁铸成大错”。后来钱穆在《中国历代政治得失》的书中,又进一步说,“无论如何,考试制度,是中国政治制度中一项比较重要的制度,又且由唐迄清绵历了一千年以上的长时期。中间递有改革,递有演变,集聚了不知多少人的聪明智力,在历史进程中逐渐发展,这决不是偶然的。直到晚清,西方人还知采用此制度来弥缝他们政党选举之偏陷,而我们却对以往考试制度在历史上有过上千年以上根柢的,一口气吐弃了,不再重视,抑且不再留丝毫顾惜之余地。那真是一件可诧怪的事。”

然而,“废科举是自然演进的结果”,这一变革是中国历史发展中的伟大进步。1905年的9月,晚清重臣张之洞、袁世凯等将军联名上奏,要求废除科举,兴办现代学校。清廷面对高权重臣的意见即谕令从1906年始废除科举。时人皆云,“言其重要,直无异于古之废封建、开阡陌”。今人中国社科院近代史研究院雷颐先生著文对废科举有简约的论述:当中国进入近代以后,不得不面对社会的近代化转型。“师夷长技以制夷”即是这种转型的先导,这一口号的提出者可能也没有意识到,它实际意味着声、光、电、化等为中国传统读书人所不齿的自然科学知识将取代儒家经典成为教育的重要内容。将“师夷长技”付诸实施的洋务派开始兴办“新学堂”,虽然阻力重重,但社会的需要使新式学校由缓到急地向前发展。同时,教会兴办的新式学堂的影响和规模也越来越大。在维新运动期间,维新派大声疾呼:“亡而存之,愚而智之,弱而强之,条理万端,皆归本于学校。”进入20世纪,不仅新式学校越办越多,而且留学生也大量出现,虽然学生的基数仍不大,但发展速度却十分惊人,废科举实际水到渠成。科举虽已废除百年,但它所体现的考试、选拔人才的客观、公平、公正,仍然值得借鉴,承继。在无法限制不正当权力的时候,只有严格考试才最为公平,为“底层”提供了改变命运的可能,虽然弊端明显,但别无选择。

“科举制”盖棺百年再认识,在争鸣中渐渐回归理性,这是时代的进步。百年回眸的冷静思考,让我们更加接近科学的评价。科举制毕竟是中华民族的创造与发明,我们在重新评价中借鉴其精华引发思考孕育制度的创新。

高考当传承,必须改其短

“十年树木,百年树人”。30年前,中国刚刚从“荒唐岁月”中走出来,梦醒时分,百废待兴。1977年8月8日,在科技教育座谈会上,邓小平同志拨乱反正,明确提出恢复高考,不仅唤醒了广大青年在“十年浩劫”中丧失的理想,更为中华民族的复兴创造了必须的基础。从此,中国的高考就在改革的道路上奔腾不息,崎岖前进,写下了中国教育革命的新篇章。然而,至今这篇关系到“国家兴衰”的大文章也未能画上圆满的句号,功与过,是与非,得与失,长与短……仍然是国人的热门话题。

恢复高考的英明决策是我辈生活记忆中无法忘怀的辉煌篇章。是年,积压了整整10年的1160多万考生,憧憬未来,求知若渴,摩肩接踵,挺进考场,而且是第一次把会考“约在冬季”!那时的国家,尽管“全国山河一片红”,可是“全国经济一片穷”。诸如考试的经费,印卷的纸张,考场的组织等,都是“老革命遇到的新问题”。“困难面前,方显出英雄本色”,“书生意气,挥斥方遒”。在党中央政治局会的一次议上,邓小平同志毅然决然做出决定:高考经费由国家出,不增加老百姓负担,考生只酌收5角钱即可。印卷纸张,可先调用印制《毛选》五卷的用纸来印考卷。我想,小平同志的这一决定,毛主席九天有知,也会“画圈”的。一位作家20年后写道,“1977年冬和1978年夏的几个月时间内,神州大地竟有如此庞大的考试大军一起拥进考场,这本身就值得史学家们大书一笔”!

俱往矣,“恢复高考,功在当代,影响未来”。一位专家说,“恢复高考并不是简单恢复了一个大学考试,更是社会公平与公正的重建,是在全社会重新树立起了尊重知识、尊重人才的观念。”简言之,恢复高考,就是恢复了知识的价值和知识分子的地位,恢复了社会的公平。

毋需讳言,聚焦恢复高考30年的制度变迁,为适应中华崛起的态势,按照邓小平提出的教育要“面向世界、面向未来、面向现代化”的要求,教育的改革任务还相当艰巨。作家何建明2000年出版的《中国高考报告》,在“火爆的畸形产业”等章节里,披露出的一些丑恶现象,今天来看,不仅未能销声匿迹,而且还在变相发展。诸如,“要发财,印教材”,“谁有编印教材的权力,谁就是捧了金饭碗”,已经成了经久不衰的“高考经济”之“致富宝典”;10年前出版的《海淀考王》之类的高考资料,今天仍然是书贾的“摇钱树”。那时的“办班大战促使名师‘走穴’”,今天的许多学校可以合法地办各种类型的补习学校;一些勇于开拓的教师纷纷辞职而自办辅导班,收入当然不菲。“存在就有其合理性”已经成为制定政策的根据。至于“高考报告”所记录的“兜卖假文凭成为地摊产业”,“招生骗子”利用家长们“望子成龙”、“盼女成凤”的心态屡屡得手,特别是那些推销“忘不了”之类“补脑”制品的江湖郎中,至今还在故伎重演,看看电视广告,就可见还大有市场。

近年来,老百姓对教育改革抱有很大的期望,但却总不能令人满意。一个根本的问题就是在发展市场经济中教育如何定位?著名教育家北京师范大学孙喜亭教授,十分明确地提出:教育具有“产业”的属性,但教育不是“产业”。他质疑:“‘教育是产业’的命题科学吗?”“教育能当‘产业’来运营吗?”“学生是商品吗?”“教育创造价值吗?”……孙喜亭教授得出的结论是:教育事业的发展不仅不应盲目跟着政治风向走,甚至也不可盲目地跟着经济风向转。如“教育市场化”、“教育产业化”、“教育商品化”等口号的提出,很容易导致教育偏离自己的运行规律,而导致教育的失误。……国家从来都未把教育当作“产业”来经营,并非要教育创造利润以增加国民财富。教育就是教育,教育不是产业,必须按教育规律办教育。然而,“聚焦高考30年来的制度变迁”,始终未能摆脱“利润”的驱使,目前的高考,乃至于“小升初”“初升中”,都在“孔方兄”“指挥棒”下,以升学率为目标,于是演变出诡异的怪胎。

20世纪80年代,中国提出了实施素质教育的方针。“实施素质教育,就是全面贯彻党的教育方针,以提高国民素质为根本宗旨,以培养学生的创新精神和实践能力为重点,造就‘有理想、有道德、有文化、有纪律’的、德智体美等全面发展的社会主义事业建设者和接班人。”简言之,就是要“依据人和社会发展的实际需要,以全面提高个体的综合素质和培养能力、发展个性为目标的教育”。其中的核心价值就是国民素质,可概括为,“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地势坤,君子以厚德载物”。遗憾的是我们始终畅行的却是病态的“应试教育”,致使“教育的真正危机是教育目标过分功利化倾向”。孙喜亭教授认为,“国际竞争的实质是国民素质的竞争”;“国民素质的灵魂是民族精神”;“教育的真谛是教人做人”;“育人的核心是育德”……这是素质教育的根本,我们应当一以贯之,熔化在民族“铸魂”的伟大实践中。


培养文化的意识,拥有文化的良知,探索文化的轨迹,传承文化的精神,肩负文化的责任,维护文化的秩序,净化文化的生态,养育文化的人格,重建文化的经典,迎接文化的振兴。
离线谭蘅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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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朋自远方来,长眠于此 利玛窦抵京四百年

有朋自远方来,长眠于此
——利玛窦抵京四百年
姚小平 摄影 武波



  利玛窦的这幅肖像于利氏去世后不久在北京由游文辉绘制,由金尼阁带回罗马,至今保存于耶稣会总部、罗马的Chinesadi Gesu大教堂。利玛窦身穿儒官的绢服,金尼阁解释说乃是“中国的博士”的服饰。

  《利玛窦传》(日)平川弘著,刘岸伟、徐一平译,光明日报出版社1999年1月出版
  利玛窦墓在二里沟车公庄路,今北京行政学院内,碑上刻字“耶稣会士利公之墓”。

  《利玛窦神父传》,(法)裴化行著,商务印书馆1993年8月出版。《利玛窦中国札记》,利玛窦、金尼阁著,何高济等译,中华书局1983年3月出版。


  ●据说因为万历皇帝有一天忽然想起,有奏本称几个西夷要来进
贡,贡物清单中有自鸣钟、西琴等物,他急于一睹这自鸣钟的模样,
这才颁旨命利玛窦一行进京。
  ●中国的科举考试相当程度上是考记性,所以凡是见过利玛窦表演的读书人,从此便对他佩服得五体投地。
  ●利玛窦看中国的事物,多能看到正反两面。以“纸”来说,他注意到中国是最普遍地使用纸的国度,但又觉得中国纸容易撕坏,不耐久,且因太薄,不能像西洋纸那样两面书写。
  ●四百年前的今天,利玛窦一行还在从天津赶往北京的路上;四百年后,他仍留在这里,这期间,世界和中国发生了多少事情!
1601年1月,北京来了西洋客   
  四百年前,同样是在西历新世纪开始的第一个月,北京城里来了一位西洋客人,中西文化交流史将由于他的到来而翻开新的一页。
  这位客人就是意大利耶稣会士利玛窦(MathieuRicci1552— 1610)。早在1583年,利玛窦已自澳门入居广东肇庆,以后十余年先后至韶州、南昌等地传教。1595年他初次把晋京的企图付诸行动,随兵部侍郎石星从南昌出发,水陆兼行,于5月末抵达应天府,即今天的南京。但他未能获准继续前行,且无法定居南京,遂于半月后返回江西。三年后他再度尝试北上,先到南京,搭官船、走运河,在1598年9月上旬抵靠通州。通州也即今天的通县,要按现在的区划,跨进北京东郊的这个县也就是到了北京。然而在当时,京城对于利玛窦仍是那么遥远,因未获得入京许可,他不得不退返南方。不过,这次他得以在南京安定下来,成为礼部尚书王忠铭的座上客,在其府邸度过1599年的元宵节,并与叶向高、李贽等名士结交。
  一年后,利玛窦第三次筹划北上,用他自己在一封信里的话来说,是要“攻打”北京。1600年7月下旬,利玛窦和西班牙教士庞迪我携仆数人抵达天津,等候入京诏令。在苦等了半年之后,他们终于接到晋京的圣旨,于1601年1月24日进入北京,先是下榻南城外一名太监家中,后移至专供外国使者居住的四夷馆。
  在新世纪之初到达北京,对利玛窦来说无疑是一个好兆头。但事情本身纯属巧合。据说是因为万历皇帝有一天忽然想起,有奏本称几个西夷要来进贡,贡物清单中有自鸣钟、西琴等物,他急于一睹这自鸣钟的模样,这才颁旨命利玛窦一行进京。而一见到自鸣钟,皇帝就着了迷。哪个时辰钟未敲点,或停下不走,便要利玛窦飞马赶来。西洋的工艺技术让宫廷上下赞叹不已。没有人会相信,如此精巧的制作是出自一个化外的蛮邦。利玛窦的命运似乎就这样由自鸣钟决定了下来:他被特许迁出四夷馆,在宣武门附近租住民房,并且每月可获一笔官银;皇帝不想放他走,负责管理自鸣钟的官员也不希望他离开京城。“攻打”北京的第一役,看来是成功的。虽然他最终未能攻下万历皇帝这座顽垒,甚至从未有机会与这位神秘的君主晤面,但以后的十年,他得以安居北京,享受着传教的自由,直到1610年5月11日病逝,赐葬于阜成门外二里沟。   
儒服华语,学术传教   
  利玛窦不是最早到达中国的西方传教士。在马可·波罗来华(1271)前后,蒙古、中国一带已可见到罗马特遣教士的零星足迹。至16世纪,罗马教廷在东印度果阿、马六甲等地构筑了据点,从那里进一步向远东渗透。就在利玛窦出生的那一年,留居日本数年的葡萄牙耶稣会士沙勿略搭乘本国商船向中国进发,行至广东近海,几经努力而未获登陆许可,赍恨病卒于上川岛(今属广东)。1580年,意大利人罗明坚终于实现了沙勿略的遗愿,获准由澳门入居肇庆,并建立起会所,成为进入中国内地传教的第一位耶稣会士。不久利玛窦等新人
陆续登陆,实力有增,便开始酝酿北扩。
  这些传教士都是绝顶聪慧的人物。他们一方面以礼品铺路,另一方面操华语、习汉字、着儒装,以求融入中国社会。利玛窦本人不但通晓中文,而且熟读五经,善借儒家学说讲解基督教义。在他看来,儒教与基督教可以相互包容,从根本上说追求的是同一目标,即充盈的心灵,完美的伦理,高度的智慧。许多士大夫为利玛窦的学识和辩才折服,争相拜访、宴请这位泰西大儒。过去形容一个中国学者的本事,常用“过目成诵、倒背如流”之类夸张的说法,现在人们却在利玛窦身上真的看到了这种本领。还在南昌时,利玛窦就向士大夫们当场演示过他的记忆术。他让人随意写一堆汉字,只看一遍就能背出;更奇的是,他可以从尾至头马上再背一回。中国的科举考试相当程度上是考记性,所以凡是见过利玛窦表演的读书人,从此便对他佩服得
五体投地。他还应江西总督陆万垓的请求,撰写了一本叫《西国记法》的小书,介绍他的那种局部记忆法。他这样做完全是为了迎合士人,其实他自己对这类技巧并不看重。他深知,这类东西只能引发一时的兴趣,而熟通儒学也不过是掌握了对方的家底,要想不被中国一流的学者小视,就得拿出自家的学问。
  自鸣钟、三棱镜、地球仪、日晷等制作,既是利玛窦用来馈赠士人的佳礼,也代表了15世纪西方机械、物理、天文、地理诸学科的成就。在中国学者眼里,利玛窦显然是一位全才。他用自制的天球仪、地球仪、日晷等解说天象,描绘日月之食,证明地球为圆形。在肇庆时,他就自绘了万国舆图,用它展示世界之大,中国只占其中的几分之一;后来在北京,又奉命为万历皇帝绘制了更详明的《坤舆万国全图》。他不能算是一个造诣高深的数学家,但他早年所受的数学训练以及笔算方法已足以让徐光启、李之藻等高士服膺,并与他们合作,译撰成功《几何原本》(前六卷)、《同文算指》、《测量法义》、《勾股义》等书。此外,善于形上思维和逻辑推理也为利玛窦赢得了声誉。中国古代哲学虽也含有形而上学和逻辑学的萌芽,但未能发展成专门的学科,在中国的学校里也从不传授这方面的知识,所以,当利玛窦运用自己的所学与中国士人辩争的时候,在思维方法、论理逻辑上便占了上风。他对中国士人的评论是:“他们没有逻辑规则的概念,因而在处理伦理学的某些训条时毫不考虑这一课题各个分支相互的联系”(《利玛窦中国札记》中译本311页)。   
沟通中西第一人
  早期西学就这样经过利玛窦等传教士之手进入了中国。同时,中国的学术和文化也通过利玛窦等人的述介开始为西方所知。今天,当我们读着《马可·波罗游记》和《利玛窦中国札记》的时候,会注意到这两本书的性质完全不同。《游记》是由一连串含混的故事、浅表的印象和夸张的辞藻构成的;《札记》则建立在真实可信的历史事件和生活细节的基础之上,对中国社会作了深入的观察。也许一般人更喜欢看《游记》,这是一部轻松的读物,而读了《札记》,人们多少会感到几分沉重。因为《札记》记录了一段灰暗的历史,近代中国正是从这里开始走向衰落。
  利玛窦看中国的事物,多能看到正反两面。以“纸”来说,他注意到中国是最普遍地使用纸的国度,但又觉得中国纸容易撕坏,不耐久,且因太薄,不能像西洋纸那样两面书写。再如中国的科举制,在利玛窦看来是文明的产物,有其可取之处。这种不问门第、通过公平竞争选拔官员的考试制度由利玛窦等人介绍到西方,先是在耶稣会的学校里试用,后来渐渐发展为欧洲的文官考试制。最近我在《环球日报》上读到一篇题为《法国公务员考试严》的文章(2001年1月12日第19版,顾玉清撰),文中引述一位法国官员的话说,“法国的公务员制度最初是从中国学来的”,这指的应该就是欧洲人借鉴科举制而创设文官制度一事。当然,利玛窦对科举制的弊端也未放过,批评它太重伦理说教和诗文词藻,而忽略了哲学、逻辑学、自然科学。他关于中西教育传统差异的一些看法,今天仍值得我们重视。例如他说,“中国人直到成年才注意讲演,而欧洲人则从小就学习讲演”(《札
记》349页)。
  利玛窦开通了中西学术和精神交往之路。如何评价这位举足轻重的历史人物,关乎对整个中西交流史的认识。诚然,利玛窦等耶稣会士来到中国,是抱着精神征服的目的:他称晋京为“攻打”,他的《中国札记》又称《基督教远征中国史》,便是这一目的有意无意的暴露。这样看来,西方科学知识只不过是他用以征服中国的手段。然而客观地看,从此开始传入的西学知识和西方思维对中国社会日后的发展影响极大,利玛窦作为沟通中西的第一使者功不可没。毕竟,我们不能指望那个时代孕生出白求恩式的国际主义者。对于这位远道而来的西儒,明代朝野上下待以友朋之礼,现代中国学人也多把他视为友好的文化使者,对其贡献予以肯定。
  史界有一种观点认为,利氏等人带到中国的西方文化,并非近代科学与民主的文化,而是中世纪落后的经院神学文化,以天文学为例,利氏所传授的是托勒密的地心说,而非哥白尼的日心说;正是由于耶稣会士的阻挠,使得19世纪初阮元仍徘徊于托勒密与哥白尼两种系统之间而不知所从;甚至有人说,近代中国未能出现科学的原因不在中国本身,而在于耶稣会士(见《利玛窦中国札记》中译序)。
  耶稣会的传教士应该对中国近代科学姗姗来迟负责么?为什么上天不遣笛卡儿和牛顿为使,却偏偏要派利玛窦来呢?历史的逻辑何在,偶然和必然各占几分,笔者无意穷究。行文至此,我只想说,让我们把利玛窦视为朋友,他也许没有带来最好的礼物,但他的礼物已经很有用于中国。   
后记:
  元月4日下午,祝晓风来访,谈到今年是利玛窦抵达北京整四百年,值得写文纪念,约我撰写一稿,并嘱配以图片。11日动笔,断断续续,至20日完稿,计三千三百余字。21日午后,我与武波同往二里沟车公庄路,寻访利玛窦墓址。墓地在今天的北京行政学院(原北京市委党校)院内,属北京市文物保护单位。这里当年已在北京城外,本是一个太监的地产,自利玛窦落葬后,遂成为在京传教士的公墓。
  如今所见的公墓分作东西两处。东边的一处有墓碑数十块,盖为一般教士。西边的一处有墓碑三块:面向墓穴,中间为利玛窦,左右首分别为汤若望、南怀仁。汤、南二氏的墓碑,中间有明显人为折断的痕迹。利玛窦的墓碑上刻着“耶稣会士利公之墓”,志有拉丁文和中文两种,字迹清晰,其中文志云:“利先生,讳玛窦,号西泰,大西洋意大里亚国人。自幼入会真修,明万历壬午年航海首入中华衍教。万历庚子年来都,万历庚戍年卒,在世五十九年,在会四十二年。”

  汤若望的墓志也还清楚可识:“汤先生,讳若望,号道未,大西 洋日尔玛你亚国人也。自幼入耶稣会。明天启甲子年来中华行教,崇祯庚子年钦取修历。至顺治二年,清朝特用新法,恩赉有加。卒于康熙四年乙巳,寿七十有五。”但南怀仁的墓志已很模糊,不易辨认了。

  墓地坐落在苍松翠柏之中。前有不大的牌坊,小小的祭坛,几米之后便是青砖围墙,把墓穴圈在其中。想象当中,既由皇帝赐葬,规格应该很高才是,却不料这墓地是那么简朴,还不及一个中国乡绅的墓地气派。铁门上挂着链锁,好在围墙不高,且无人看守,于是越墙而入,拍了一些照片。时值隆冬,积雪未化,一路颇觉寒意,想到四百年前的今天,利玛窦一行还在从天津赶往北京的路上;四百年后,他仍留在这里,这期间,世界和中国发生了多少事情!
培养文化的意识,拥有文化的良知,探索文化的轨迹,传承文化的精神,肩负文化的责任,维护文化的秩序,净化文化的生态,养育文化的人格,重建文化的经典,迎接文化的振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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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地板   发表于: 2010-11-24
科举制度的历史作用
 科举制度作为中国历史上,通过考试选拔官员的一种基本制度,从隋朝大业元年(605年)的进土科算起,到光绪三十一年(1905年)正式废除,整整延续了1300年。

  近人对科举制度多所非议,甚至全面否定,不符合科举制度在中国社会和学术文化发展的史实。

  科举制度首推并坚持“自由报名,公开考试,平等竞争,择优取仕,公开张榜”的原则,无疑对以前的选官制度,如“分封制”、“察举制”和“征辟制”、“九品中正制”等等,都是一种带有革命和创新性的巨大进步。其进步性集中体现在:它从根本上铲除了以血亲关系为纽带的世袭制,和没有科学而严格的考核机制,而带有很大程度的随意性,又难于避免重血统、论门第、徇私情、拉关系、结帮派的举荐选拔制。它在抑制门阀、奖掖寒庶,限制权力杠杆对人才选拔干预的作用方面,功不可没,堪称在选官用人方面的,一种真正的民主制度。
  尽管此前,在中国历史上,关于“用人惟贤”、“惟才是举”的口号喊了多少年,但由于缺乏相应的考核制度和筛选手段,一直未能落实。而科举制度的实行,首开在考试及其成绩面前人人平等,从而为包括广大与官场相距遥远,以至毫无关联的平民子弟,提供了一个进入仕途、施展才能、实现抱负的,公开而公平竞争的机会,使大批地位低下和出身寒微的优秀人才脱颖而出。“朝为田舍郎,暮登天子堂”,“十年寒窗无人问,一举成名天下知。”就是对科举制度为平民百姓子弟所提供的“学而优则仕”机遇的典型写照。

  可以说,科举制度是中国历史上,也是世界历史上最具开创性的公开而公平的官吏选拔制度。
  科举考试中所规定的考试内容虽然经历了一个演变过程,但基本内容大致相同,主要采用的是,适合于官方意识形态的古代典籍。从宋代开始考“经义”,摘《五经》句出题。元代开始考“四书义”,并以朱熹的《四书集注》作为评判标准。到明代又严格规范了“时文”文体,即所谓“八股文”。不管考试的具体内容如何,无疑都在中国学术文化即国学的范围之内。科举考试在试题内容上的严格要求,和时间上的严格限制,及所采取的封闭而严密的考试形式和保密措施,以及层层筛选、逐级淘汰的金字塔式的择优录取方法,和近乎残酷的竞争机制,无疑对考生提出了极高、极严的要求。考生要在限定的时间内顺利应试,脱颖而出,步步登高,决非易事。“十年寒窗苦”,决不止昭示了考生在时间上的漫长付出,更蕴含着他们为备考在应试内容上所历经的艰难困苦。贫家子弟范仲淹每日两餐,每餐仅靠两块粥冻和咸菜充饥,而刻苦备考的情景,就是典型的一例。官宦子弟虽然具有优越的学习条件,但要是学习不刻苦,考试成绩不佳,照例被科举考试所淘汰。正是这种仅仅凭借考试成绩,且“百里挑一”的严格考试制度,迫使所有学子从小勤奋攻读,刻苦钻研,因而客观上培植了世代相传的浓厚的学习风气的形成,推动了中国学术文化的发展。由于科举考试包含从秀才到状元的多个台阶、多个层次,所以其对人才的蕴育自然也呈现出多层次。“金榜高中”者中固然才高八斗,而“名落孙山”者群也人才济济;因为受考试名额的限制和偶然因素的影响,“名落孙山”者队伍中的“才高八斗”者也大有人在。因此,科举考试制度在为国家培养各种层次的人才,促进国学发展方面的贡献,功不可没。
  据相关统计,在1300年的科举考试中,共约计产生了700多名状元、近11万名进土、数百万名举人,至于秀才就更不计其数了。隋唐以后,几乎每一位知识分子都与科举考试有着不解之缘,从未参加过科举考试者极少。中国历史上,善于治国安邦的名臣、名相,有杰出贡献的政治家、思想家、文学家、艺术家、教育家、科学家、外交家、军事家等等,大都出自状元、进士和举人之中。
  治国兴邦,关键在于选才用人,尤其是选拔任用握有生杀予夺之权的各级优秀官吏。而科举制度则正是在这方面开创、提供了一个比较公开、公平的平台和机制。所以,它不仅对于中国教育和学术文化的发展具有巨大的推动作用,而且对于维护祖国统一、社会稳定、各民族的团结和谐,对于中华文明的建设和传承等等,也都起过巨大作用。科举制度从宋元以后东渐西传,被越南、日本、韩国、朝鲜,长期仿照实施;而法、美、英等国的选拔官吏制度也都直接受其影响。尤其是西方诸国的文官选拔制度,就包含对中国科举制度的借鉴和发展。对此,即使以推翻封建专制为终生使命的孙中山,也认为中国的科举制度“是世界各国中所用以拔取真才之最古最好的制度”(《五权宪法》)。西方有识之士将中国的科举制度称为“中国的第五大发明”,足见中国科举制度在国际上的影响之大了。
  人世间没有一成不变的事物,历史上没有永远先进的东西。由于自身的演变和受各种因素,特别是专制统治趋于腐朽、没落的影响,科举考试的内容到明代演变成以“八股文”为主,“八股取仕”逐步沦为僵化的模式,特别是到晚清,成为严重束缚知识分子思想飞鸟翱翔的枷锁,种种弊端叠出。在“西学”和各种外来新思潮的影响下,1898年发生“戊戍变法”,“废除科举,兴办学堂”之呼声渐高。1905年清政府颁布了停止科举的上谕。从此,延续1300年之久的科举制度被废止。

  科举制度对当今我国的学生考试和官员、公务员的选拔任用制度,仍具有现实的借鉴意义。沿袭多年的高考制度,实质上就是对科举考试制度的继承和发展。高考制度对新中国几十年来,在人才的选拔培养上的作用有目共睹,但是近些年有些人却给扣上“应试考试”等“罪名”的帽子,并想借“改革”之名将其改头换面,使其失去其公开、公平,在考试及其成绩面前人人平等的机制。众所周知,在世袭制之遗毒依然存在,在诸如裙带风、人情风以及假冒伪劣的人品和官品充斥而又缺乏有力、有效的监督制度和机制的现实面前,取消或削弱全国统一出题、统一时间的高考,无疑就是为世袭制之遗毒,诸如裙带风、人情风以及假冒伪劣的人品和官品等等腐败风气,大开方便之门。至于在各级各类学校教育中,借所谓“用素质教育替代应试教育”之名,而放宽考试制度,乃至取消闭卷考试的作法,则更是贻误和糟蹋人才的行径。

  在国家公务员的考试录用制度中,尤其应该借鉴过去科举考试制度“自由报名,公开考试,平等竞争,择优取仕,公开张榜”的原则。为什么官员选拔任用上的世袭制遗迹、裙带风、人情风,尤其是帮派风总是不断?为什么卖官鬻爵等人事上的腐败现象总是屡禁不止?为什么类乎太监身份的秘书最容易得到提拔和重用?就是因为缺乏像科举考试制度那样的“自由报名,公开考试,平等竞争,择优取仕,公开张榜”的原则。跑官之风固然可恶,可不用“跑”就得官的帮派“内定”之风,岂不比跑官更可恶!在缺乏真正公正、公平的考核、选拔和监督制度和机制的条件下,“任命制”实质上是变相的“分封制”。名义上是“集体讨论”,而实际上仍多由一把手说了算。卖官鬻爵和个人物色内定的闹剧之所以屡禁屡演、外禁内演,盖源于此。不靠科学而严格的选拔制度,而实质上靠个别首脑来物色选拔人才,任命官员,总难以摆脱世袭制遗迹、裙带风、人情风,尤其是帮派风的制约和影响。这恰恰是当今中国政治体制尤其是官员选拔制度的最大弊病之一。
  科举制度被废除后,中国至今并未找到和建立、健全起一套公正而公平的官员选拔制度。这不能说不是一种历史性的遗憾。
  当然,科举制度也有其自身的缺陷,尤其是单凭文化考试而不通过试用即为官实践,来考核其到底能否胜任其职,就直接加以任用,甚至委以重任,是不可取的。在当今社会历史条件与古代已经发生根本变化的今天,就更不能简单地照搬科举制度的模式。我认为公务员的选拔任用,至少应通过以下五个环节:民测(即民意测评)、考试、答辩、试用、委任。通过“民测”,来考核其在民众中的威望和信任度;通过“考试”,来考核其相应的文化素质;通过“答辩”,来考核其对相关现实问题等的应变能力;通过“试用”,来考核其到底有无真才实学和任职的素质;最后再择优“委任”相应的职务。科举考试只是在第二、第三个环节作为借鉴罢了,而其最值得借鉴和继承的就是“自由报名,公开考试,平等竞争,择优取仕,公开张榜”的原则,和封闭而严格的考试制度和措施。

  (摘自《国学探疑》)
以文化人,追求天道
离线北京丽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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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4楼  发表于: 2010-11-24
千年科举制,存废皆有理
千年科举制,存废皆有理

                      ——中国科举制度发展的历史沿革

摘  要:科举制度是隋以后各封建王朝设科考试选拔官吏的一种制度。它由分科取士而得名,是封建社会知识分子跻身仕途的主要途径。科举制度从隋代开始实行,到清末举行最后一科进士考试为止,历经1300余年,它适合封建统治阶级的要求,已成为其进行统治的一种有力工具,可以说,科举制在整个中国封建社会中占据着极其重要的地位。它是中国古代封建社会教育制度的一个重要组成部分,有利地推动着教育大众化的普及,同时,它又是一种选拔官吏的制度,一种具有中国特色的文化制度。科举制度大大强化和巩固了封建中央集权的统治体制,促进了封建社会教育、儒学的发展和兴盛,并对封建价值观念和大众心理产生了非常深远的影响。

关键词:科举制度  历史演变  程序  影响



科举制度是中国古代封建王朝设科考试,用以选拔官吏的一项基本制度,由分科取士而得名。这一制度源远流长,它是在数百年的酝酿中逐渐成熟而后定形,最终成为中国封建社会占主导地位的选官制度。根据史书记载,从隋朝大业元年(605)的进士科算起,到清光绪三十一年(1905)正式废除,整整绵延存在了1300年。其间,除了元朝初期的几十年一度停止外,无论是历史长久的统一王朝,还是不断更迭的五代十国;无论是中原汉族政权,还是各个少数民族政权,都不曾放弃采用这一制度。

中国的科举制度在1300年的漫长岁月里,吸引了许多远邦近邻的读书人长途跋涉来到中国学习考试生活。据资料记载,自唐代以后,不少外籍人士不仅在中国学习生活,甚至还参加了中国的科举考试,考取了功名。科举制度对东亚、东南亚部分国家的文明发展也起到了一定的推动作用。历史上,日本、韩国、朝鲜、越南等国家曾一度效仿中国的科举制度实行类似的选官制度。十八世纪下半叶到十九世纪,西方各国也从中国科举制度中得到启发,法国、英国、德国、美国等从中受益,找到了适合本国国情的文官考试制度。

虽然科举制度废除已近百余年,但后人对科举制度的评价却莫衷一是,众说纷纭。有人将科举制度与中国古代四大发明相提并论,称之为“中国第五大发明”,孙中山先生肯定科举制度“是世界各国中所用以拔取真才之最古最好的制度”,但也有人形容科举是“中国一千三百多年的人间炼狱”,将其与缠足、鸦片、纳妾一样视为腐朽落后的东西。这些反差如此悬殊的评价给科举制度这一历史遗迹披上了一层神秘的色彩,究竟科举制度在历史上曾经扮演着什么样的角色?

一、科举制度的历史演变

科举是中国古代读书人所参加的人才选拔考试,它是历代封建王朝通过考试选拔官吏的一种制度。科举制从隋代开始实行,到清光绪二十七年举行最后一科进士考试为止,经历了一千三百多年。

科举制度的创立者是杨坚。他于全国统一之后废除了流弊百出的九品中正制,令各州每年选取贡士三人,经考试成绩优秀者称秀才。杨广又设进士等科,以及第者任官。隋朝制度,科举考中以后一般就可以任官了。

唐代的科举制度有了进步,其考试科目之多,“见于史者,凡五十余科。”(《日知录》卷十六《科目》条)当时的科举考试分两类:一曰常选,一曰制举。前者的应试对象主要是经各地各级学校考试选拔出来的生徒,以及经地方州县审核身份并初试合格的乡贡(审核身份是为了杜绝工商等“杂色”,也就是贱民),考试由尚书省吏部考功员外郎主持,科目比较多,主要的有秀才、明经、进士、明法、明书、明算等,以明经和进士两科最受重视。考试所依据的经典和题目要求常有变动。进士科主要考诗赋和时务,明法科规定考律七条、令三条,全部通晓者为甲第,通晓其中八条为乙第。制举是皇帝不定期特诏的考试,科目、时间、场所均由皇帝临时决定。武曌执政时期,设立武举,考骑兵技巧和步兵技巧,为武官候选条件之一,但远不如文官科举受重视。唐朝科举考中者取得“出身”,并不一定能够立即做官。做官时脱下老百姓的布衣,换上官服。因此术语叫“释褐”。武曌皇帝曾经在洛城殿策问贡士,是殿前试士的滥觞。

这里要强调一下:唐朝选官,科举不是主要途径。封爵、帝亲、勋庸、资荫、胥吏、技巧等等都是做官途径。这些途径虽称“诸色”,但任官者是科举出身的十多倍。

宋代是科举制度完善的时代。关于考试科目,在唐时分得最细,宋朝大体都沿用了。故《宋史·选举志》一云:“初,礼部放举,设进士、九经、五经、开元礼、三史、三礼、三传、学究、明经、明法等科。皆欲取解,冬集礼部,春考试。合格及第者,列名放榜于尚书省。”在唐时“学究一经”为一科之名;在宋,则“学究”二字便也成了一科之名,其所代表的内容,当然两样了。其他各科的内容,也都不是唐时之旧。再者“进士”这一科,似与其他诸科为对举之名。进士一科,所试的为文章诗赋,似偏重创作;诸科所试,为“帖书墨义”,似偏重记诵。故曰“宋之科目,有进士,有诸科。……而进士得人为盛。……自唐以来,所谓明经,不过帖书墨义,观其记诵而已。故贱其科。”至王安石变法,便率性把诸科罢去,而独存进士一科。大概以诸科只重记诵,太不足以考试人材也。

宋时之“举”,细分为三类:第一,由地方依定期考出若干人,送到中央礼部覆试的,叫做贡举,也叫常选;第二,由天子不依定期召到中央去直接考试的,叫做制举;第三,贡举到中央,经礼部覆试而不及格的,有时经天子赐恩给与及格者同等的资格,这叫做特奏名。这三类之中,当然以第一类为最普通,该类,由乡里推举到诸州考试,诸州考试合格,再解送到中央礼部;至若到了中央礼部,覆试及格,则分五等发榜,而赐以及第、出身、同出身等资格。地主阶级,便这样出身,而得到一种插入统治机关掌握政治实权的资格。宋朝省试过关的举人,必须经过殿试才算真正登第。殿试又称“御试”、“廷试”、“亲试”,在御殿举行,考试完毕后由皇帝主持唱名仪式。殿试合格者有一个绰号“天子门生”。他们按成绩高低授官。以上正规录取的进士为“正奏名”,而由皇帝以特恩名义录取的进士,都是屡次落第的老举人,在殿试之年由礼部令立名册,参加附试,额外录取。术语为“特奏名”,又称“恩科”。特奏名之始,为时亦很早,太祖开宝三年(970年)便已有了,其流弊也很大,元祐初,苏轼等便有指责。

从宋代开始,科举开始实行糊名和誉录,并建立防止徇私的新制度。从隋唐开科取士之后,徇私舞弊现象越来越严重。对此,宋代统治者采取了一些措施,主要是糊名和誉录制度的建立。糊名,就是把考生考卷上的姓名、籍贯等密封起来,又称“弥封”或“封弥”。宋太宗时,根据陈靖的建议,对殿试实行糊名制。后来,宋仁宗下诏省试、州试均实行糊名制。但是,糊名之后,还可以认识字画。根据袁州人李夷宾建议,将考生的试卷另行誉录。考官评阅试卷时,不仅不知道考生的姓名,连考生的字迹也无从辨认。这种制度,对于防止主考官徇情取舍的确发生了很大的效力。但是,到了北宋末年,由于政治日趋腐败,此项制度也就流于形式了。宋代在考试形式上的改革,不但没有革除科举的痼疾,反而使它进一步恶化。

辽、金、西夏也有自己的科举制度,都是模仿汉制建立的。

元朝建立后,长期没有科举制度,这跟蒙古贵族保持既得利益的需要和民族偏见有关,也跟程朱理学信奉者的反对有关(宋金以词赋取士,不切实用,遭致他们反感)。直到仁宗皇庆二年(1313年),有中书省大臣建议恢复科举制度,并且提出意见:“学秀才的,经学、词赋是两等。经学的是说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的勾当,词赋的是吟诗课赋作文字的勾当。自隋唐以来,取人专尚词赋,人都习学的浮华了。……俺如今将律赋省题诗小义等都不用,止存留诏诰章表,专立德行明经科。明经内四书五经,以程子、朱晦庵注解为主,是格物致知修己治人之学。这般取人呵,国家后头得人材去也。”(《元典章》卷三十一《礼部》四《学校·儒学》)经元仁宗批准,次年(1314年)即开科举取士。以后每三年考试一次,分乡试、会试、殿试三级。

据《元史·选举志》、《续通考·选举》等书的记载统计,元代共举行科举试16次,仅录取进士1135人。汉族儒生想通过科举进入仕途非常困难,使得广大知识分子前途渺茫,被迫放弃学业,以至一时“天下习儒者少”。

明代是科举制度的鼎盛时期,从一开始就建立了科举制度。明代的科举,分乡试、会试和殿试三级进行。乡试是由南(南京)、北(北京)直隶和各布政使司举行的地方考试,第三年举行一次,又称乡闱。乡试的地点,在南、北京府和各布政司驻地。主持乡试的有正、副主考各一人,同考官四人,提调官一人,另外还有负责受卷、弥封、誊录、对读、巡绰监门、搜检挟带等官。会试是由礼部主持的国家一级考试,又称礼闱,在乡试的第二年,于京城举行。参加会试者必须为乡试考取的举人。主考、同考以及提调、监临等官员,都由较高级别的官员来担任。殿试,是明代科举的最高一级考试,因考场设在皇宫内的奉天殿或文华殿,所以称为“殿试”。殿试由皇帝亲自主持,因是“天子亲策于廷”,所以又称廷试。

明代科举规定只有官办学校的学生可以参加科举考试。中央设国子监,为全国最高学府,学生称为“监生”,由各地官学选送。各府、州、县都设有官办学校,学生有固定数额,称为“生员”,俗称为“秀才”。读书人考取生员之后就享有免役权和不受笞杖刑和不受刑讯逼供的法律权利,可以礼见长官。生员可以参加每三年一次的乡试(布政使司一级),考取即为“举人”。生员也可以经过考试推荐为监生。举人经六年一次的“大挑”可以直接任官,监生也可以被选拔为官。但举人、监生出身者开始一般只能担任教官或者不重要的副官。举人并可参加三年一次的会试(全国统考)。会试合格后再经殿试合格,即为进士。进士可以直接任知县(正七品)。头几名一般选入翰林院。明朝是封建专制达到顶峰,完全变成祸国殃民的毒瘤的第一个朝代。在科举制度方面也有表现:禁止生员谈论时事政治;各级考试的考题全部出自儒家经典,对这些经典的诠释一律以程朱理学家的注解为准;更怪诞的是答题必须模仿古人语气,不得涉及时事,不得自由发挥;考试文体统一为强调排比对偶的八股文。

末代封建王朝清朝官吏的主要来源仍是科举。清代科举考试分为四级,童生通过县一级的考试,称为秀才,秀才参加省一级的考试,通过后叫举人,举人就成为了国家在编官员,享受俸禄。举人再参加礼部举行的会试,考中者称贡士,考取贡士的人还要参加殿试,也就是在保和殿举行的考试。殿试后跟据成绩将考生分为三级,称“三甲”。头甲三名,称进士及第,其中第一名称状元,依次为榜眼,探花。二甲若干名,称进士出身,三甲称同进士出身。考中进士后,都将授予官职,状元任翰林院修撰,榜眼,探花任编修。其他人任庶吉士(以上官职的品级可在文官品级中查到)。三年以后皇帝大考,根据成绩再委派其他官职。

清代科举被认为是“正途”。但为了弥补财政收入,以及政治上平衡汉族士大夫的势力考虑,清朝从初年就开始允许出钱买官。称为“捐纳”,被认为是任官的“异途”。出钱可以买虚衔,也可以先捐监生功名,再以监生出身捐实职官(在这种情况下,一般一次性缴清捐款)。可以为自己捐,也可以为亲戚捐,甚至为幼童,死人捐官,是清朝一大弊政。由于放手招官,而实际官职有限,大批有资格做官者只能派队候补。形成了“官缺”这一清朝特有的政治术语。“官”只是个虚衔,“缺”才是实际官位。

到了清朝末年,曾经是世界上最好的选官制度的科举制度已经完全不适合于时代,既阻碍新教育的发展,又足以妨碍图强御侮的新政策的实行。张之洞主张部分改良,他说:“窃谓今日科举之制,宜存其大体,而斟酌修改之。”但改良到底不能切合时代的需要。鸦片战争以后,欧美文化冲击中国,加速了它的消亡。光绪二十七年,直隶等七省四十五州府县停文武考试五年,到三十一年,也就是公元1905年,在袁世凯和张之洞等人的建议下,当局对此颇以为然,乃毅然废除了这一制度。

二、科举制度的基本程序

唐代进士科的考试基本上每年都举行。宋神宗熙宁时仿周朝三年大比之意,定为三年一考。明洪武十七年(1384)重又规定每三年举行一次,从此至清末成为定制。考试的程序分为地方考试、省级考试和中央考试。

地方考试称为“院试”。考生先后参加由知县主持的县试和由知府主持的府试,取录后再应由中央派往各省的学道(或称学政、学台)所主持的院试。院试录取者即成为所在地县学(州学或府学)的生员,初入学的称附学生员,逐步升为增广生员和廪膳生员,统称为秀才。凡取得秀才资格的就可以不出公差和免纳田粮。秀才每年由学政考试一次,叫做“岁考”,其作用是督促学习。在大比之年的前一年,由学政主持举行“科考”。府、州、县学的生员经过科考成绩列为头等、二等和三等的前三名的,准予参加次年在省城举行的“乡试”。乡试逢子、午、卯、酉年举行。考试分三场,每场三日,例定八月初九日为第一场,试以《论语》文一,《大学》、《中庸》文一,《孟子》文一;五言八韵诗一首。十二日为第二场,试以五经文一。十五日为第三场,试以策问五道。三场皆先一日入场,后一日出场。科举考试中的常科是定期考试,除非国家发生重大事故,考期从不变动,所以不须预发通知,届时全国考生自动作好应试准备。乡试录取者称为举人,第一名举人称为解元。举人可于第二年进京参加中央举行的考试。举人名额, 各省不等,大省有百余名,中、小省七、八十名或四、五十名,向有定数,不能任意增减,大抵按一省人口、物产、财赋等确定。

中央考试的第一步为在礼部举行的“会试”,逢辰、戌、丑、未年的三月举行,共试三场,每场三日,三场所试项目同样是四书文、五言八韵诗、五经文及策问。会试取中者称“贡士”,第一名称“会元”。清代会试贡士并无定额,每科自百余名至二、三百名不等。会试后,于四月二十一日举行“殿试”。清初在天安门,后改在保和殿。凡贡士均参加殿试,试后根据成绩重行排列名次,并无黜落。殿试只考策问,策问答卷的起收以及中间的书写均有一定格式及字数限制,并且强调书法。书写的字体要求黑、大、圆、光,即字体方正、笔划光圆,墨色乌黑,当时称为“院体”或“馆阁体”。殿试评卷,主要看书法,对策内容及文笔反居其次。殿试只一天,贡士必须以大部分时间用于安排格式、计划字数及书写上面。殿试依成绩分为三甲(三等),一甲三人称“进士及第”,二甲若干人为“进士出身”,三甲若干人为“同进士出身”。一甲第一名称“状元”,如果乡试、会试、殿试均考取第一名(解元、会元、状元),俗称“连中三元”。一甲第二名称榜眼,第三名称探花。合称三鼎甲。殿试一甲三名立即授职,状元授翰林院修撰,榜眼、探花授翰林院编修。其余二三甲进士再经“朝考”,综合前后考试成绩,择优选翰林院为庶吉士,俗称翰林。余者分发各部任主事(部员),或分外地任县官。

举人参加中央会试,考取进士的究属少数,多数落选,而且多数举人连考几次仍然不能及第。为了给这些人以出头之日,即在连续三次以上落榜的举人中进行挑选,授予官职。这一措施称为举人“大挑”。被挑的举人最高授知县,大部分担任地方学校教官。

三、科举制度的后世影响

科举制度在中国实行了整整一千三百年,对中国以至东亚、世界都产生了深远的影响。隋唐以后中国的社会结构、政治制度、教育、人文思想,莫不受科举的影响。

科举原来目的是为政府从民间提拔人材,相对于世袭、举荐等选材制度,科举考试无疑是一种公平、公开及公正的方法,改善了用人制度,故此有人称科举是中国文明的第五大发明,今天的考试制度在一定程度上仍是科举制度的延续。科举为中国历朝发掘、培养了大量人材,一千三百年间科举产生的进士接近十万,举人、秀才数以百万。宋、明两代以及清朝汉人的名臣能相、国家栋梁之中,进士出身的占了绝大多数。明朝英宗之后的惯例更是“非进士不进翰林,非翰林不入内阁”,科举成为高级官员必经之路。利玛窦在明代中叶时到中国,所见负责管治全国的士大夫阶层,便是由科举制度所产生。

科举对于知识的普及和民间的读书风气,亦起了相当的推动作用。虽然这种推动是出于一般人对功名的追求,而不是对知识或灵性的渴望;但客观上由于科举入士成为了风尚,中国的文风普遍得到了提高。明清两朝时,中国的读书人以秀才计,大部分时间都不下五十万人;把童生算在内则以百万计。当中除少数人能在仕途上更进一步外,多数人都成为在各地生活的基层知识分子,这样对知识的普及起了一定作用。而且由于这些读书人都是在相同制度下的产物,学习的亦是相同“圣贤书”,故此亦间接维持了中国各地文化及思想的统一和向心力。

科举所造成的消极影响在于统治者改变考试内容使科举成为束缚知识分子思想的枷锁,明太祖将源于元朝的八股文正式定为科举考试文体。这种文体由破题、承题、起讲、入手、起股、中股、后股、束股等段落组成,后四个段落中均有两股对仗的文字,合共八股,所以叫做八股文。八股文的主题须代圣人立言,即以孔子的思想去指导写文章。清朝将圣人扩大到孔门弟子及朱熹等理学家在内的圣贤,并要求以朱熹行文的语气为样式。乾隆以后,试帖诗成为科举考试的重要项目,而且必须发扬孔孟和朱熹思想,不可任意抒发自己的感想。定八股的原来用意可能是,用固定的格式写,便于考官评分,以示“公平”,但是后来却成了统治者控制思想的工具。由于考八股文,压抑了那些本来不擅长科举科目的人的思想,也使一些知识分子无法在学术上思想上进行创新,从而导致了思想上的落后,使科学技术的发展也停滞不前。清政府为了奴化汉人,更是严格束缚科举考试内容,清代科举制日趋没落,弊端也越来越多。



参考文献:

[1]林白 朱梅苏:《中国科举史话》,江西人民出版社2000年版。

[2]吴宗国:《唐代科举制度研究》,辽宁大学出版社1997年版。

[3]许树安:《古代选举及科举制度概述》,天津人民出版社1985年版。

[4]周谷城:《中国通史》,上海人民出版社1957年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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