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谭特别推荐:下文仿鲁迅的<<故乡>>,颇有神韵,值得一读。从“仰望星空”到“脚踏实地”
康国平
我冒了严寒和黑暗,回到相隔十数亿公里,别了二十余年的故乡去。
时候既然是2046年,香港的影帝梁朝伟已经作古,临近故乡时,大气层又阴晦了,冷气,冻住了飞船舱的玻璃,外面死一般的静寂。从了望口向外一望,苍茫的大气层下,是越来越迫近的地球,已经没有一丝活气。无线电也因进入大气层而滋滋发响,我的心禁不住悲凉起来了。逃离地球时所捕获的那丝孤独感,再次袭来。
啊!这不是我二十年来,时时记得的故乡?
我所记得的故乡全不如此。我的故乡好得多了。但要我记起他的美丽,说出他的佳处来,却又没有影像,没有言辞了。仿佛也就如此。于是我自己解释说:故乡本也如此,--虽然没有进步,也未必有如我所感的悲凉,这只是我自己心情的改变罢了,因为我这次回乡,本没有什么好心绪。
我这次是专为了别他而来的。我们多年来崇拜的总理演员,已经公开被历史赋予了一个好总理的头衔。一些叛乱分子,借着地球的即将毁灭,而找出一丝理由,说,是故乡的影帝,把环境破坏殆尽。我必须赶在他们暴动之前,告诉他们的实施。并期待找一些能理解我所说话的人,永别了熟识的城市,而且远离了熟识的故乡,搬到我在谋食的那个星球上去。
第二日清早晨,我到了我家的门口了。电视盒子里还播放在20世纪90年代前的宏伟的电视新闻。人们上街喊叫,以为可以看到星空。一些工人们走上街头,闹哄哄地没有格局,以为脚踏实地。那个年代的摇滚歌手,很多并不具备艺术修养,唱的脚踩大地的靡靡之音,抱着女生和吉他,走上了大街,下到了厂矿。这样的电视,竟然播放了40年之久。拆迁了几十年,似乎总也没有一座高楼是可以稳定的。玻璃在阳光下融化,汽车悬在半空,地铁停在路上,树上的油漆已经干了,在冬天,还有春的气息。我到了自己的公司,地球租赁公司的人儿,早已迎着出来了,很快,一只哈巴狗,准儿,也飞快地跑了出来。
他们都很高兴,因为从我的星球,已经有10多年没有人回来过。这些人离开地球,就跟离开娘胎一样,几乎从来没想过要回来。我的母体公司,承揽着全球最大的开发任务,负责把15亿人送离地球。他们看到我回到地球,欣喜中,藏着一丝不安。叫我坐下,歇息,换上地球上才有的纯棉服装。说一些20年前的故事。准儿没见过,甚至没见我的视频,有些认生。它的认知系统,在2029年的一次大清理中给清理干净,没人愿意帮他更新,它也乐得像一只真犬。
但我们终于谈到搬离地球之事。我说外太空也慢慢被地球人给糟蹋了。因此需尽快离开地球。他们还告诉我,这几天,总理总托人来打听你是否回到地球。
这时候,我的脑里忽然闪出一幅神异的图画来:深蓝的天空中挂着一轮金黄的圆月,下面是逼仄无边的城市高楼,都种着一望无际的像鸽子笼一样的大厦,其间有一个七十一二岁的老年,脚蹬一双运动鞋,手抓一支毛笔,向一张准备好的宣纸,用力的落笔,旁边的人,等鼓完掌后,却见那宣纸,印出来四个大字"脚踏大地"。
这老人便是总理。我认识他时,我不过十来岁,离现在将有五十年了。靠,时间太短了,空间太少了。后面的内容,请参考鲁迅周老爷子的小说《故乡》。总理仰望星空,不是在瓜地,不是在沙地,而是在城市的牢笼上空。拿破仑说过,不想看星空的总理,不是好总理。周恩来总理曾说,是不是好总理,不是有自己说了算,是要老百姓,是百姓脚下的土地说了算。而臭名昭著的美国总统奥巴马说过,我搞坏了地球,如果没有你们70亿帮凶,我也搞不坏地球啊。已故韩国跳崖总统说了,脚踏大地的感觉,很好。
我想到希望,忽然害怕起来了。总理说要稳固房地产价格,要调控,要出台政策,要让百姓有尊严生活时,我还暗地里笑他,以为他总是崇拜偶像,什么时候都不忘却。现在我所谓希望,不也是我自己手制的偶像么?只是他的愿望切近,我的愿望茫远罢了。
我在朦胧中,眼前展开一片逼仄无边的城市高楼来,上面深蓝的天空中挂着一轮金黄的圆月。我想:希望是本无所谓有,无所谓无的。这正如地上的路;其实地上本没有路,走的人多了,也便成了路。
二零一零年六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