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洛依德的精神分析学说,公认是二十世纪人类思想成就之一;而他提出的恋母情结,或者俄狄浦斯情结,已经成为普遍重视的精神现象。不过,在中国先秦时期,作为道家创始人的老子,在他的思想体系中,恋母情结是贯穿其中的主线,而他的《道德》便是恋母情结的最好例证。因此,我们说,老子应该成为人类历史上最早揭示恋母情结的哲学家,比佛洛依德早了差不多两千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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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老子提出的食母、守母、玄牝等概念,其中就包含浓重的恋母情结。食母,就是让个体生命去吸食万物之神的乳汁,从而获得永不枯竭的生命之泉;而守母,就是让生命个体与生命本源紧紧联系在一起,永不分开;而玄牝则是巨大深远的而不可见、却又神秘而可以生产万物的生殖器的象征,是母神般的道,万物之源;玄牝得到推崇,就在于她生养着万事万物,为天地之根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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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子之所以把阴性事物作为万物之源,这和他对于自己母亲的思念仰慕之情有关。老子对于女性的态度,近乎于对于母亲的感受,和儒家的贬毁态度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据记载,老子和母亲的感情深厚,在他任周守藏室史时,数次归家省亲,欲劝母亲随之去周国。但其母在陈国相邑住久,人熟地熟,所以不愿远迁。一日,老子忽得家讯,言家母病危,于是报请天子,归家省视。待回到家时,母已辞世。面对茫茫大地上一堆黄土,思想九泉之下母亲之灵,回忆母亲慈祥容貌、养育之恩,老子悲痛欲绝,寝食俱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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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此,可以想知,老子一生都生活在母亲的慈爱之下,这种恋母情结也就伴随他一生。而且,他把对母亲的依恋,升华为一种至高无上的道,把曾经接受的母爱,变成可以泽被万物的普爱。所以说,老子哲学在很大程度上,是将女性勤劳质朴、坚韧吃苦、慈祥和亲、温柔多情等美德哲理化;将女性所特有的一般属性,升华为一般性的思想原则。正是由于着重提炼和发挥了女性之德,才形成了具有鲜明个性的主阴哲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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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我们也可以把老子的恋母情结,看成是远古母系社会以及性崇拜思潮的残余。在远古时候,人类总是把生长万物的大地、生育后代的母亲以及始母神联系在一起,中国神话中的女娲补天、黄土造人,便是这样一种思维的反映。说明人生应该象吸允生育之母甘乳的婴儿一样,只有在侍奉道的过程中,浸润道的创生之泉;也应该像婴儿一样,伸曲于母亲的怀抱之中,置身于母神的保佑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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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有人认为,老子哲学为女性化的生命哲学,它脱胎于母系氏族的宗教崇拜,特别是女性生殖崇拜。老子说:复守其母,终身不殆;道乃久,没身不殆。说明这种恋母情结延续了他生命的始终,不仅如此,老子还把婴儿赤子作为人生的最佳状态。他启问人们:专气至柔,能如婴儿否?圣人皆孩之,而天下圣人都象孩婴一样,都有这样的生命观,孩婴便是人生最好的老师。老子就是这样,把自己当成永远的孩婴,躺在母神的怀抱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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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而,恋母是生命最初的需求,对母亲的依恋和需要,成为人生主要的组成部分。而作为老子的人生三宝之一的慈,则体现着道的母性原则。母神创世,生万物而不占为己有,培育万物而不夸饰炫耀,这便是伟大母爱最诚恳的评价。古人云:磁石吸铁,母子相恋也,我想,这是对恋母情结最形象、最恰当的描写了。老子说,如果把慈的原则,扩展到社会每一个角落,就可以收到战则胜、守则固的普遍实效;如果把恋母情结广而推之,天下的太平愿景就可以实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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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子以恋母情结为依据,创造了万物之源的道,主张阴性之神主宰世界,也注定了他政治思想的无为。老子主张以无为的放任、自由、和平去抵制有为的控制、占有和争战,老子希望天下万物包括人的本性,都要得到道的庇护,所谓以道安天下、以慈佑万物,就是这个道理。用道的母性原则代替暴力、杀戮的行径,作为世界普遍的法则,使其神不伤人,其圣人不伤人;使母系社会文化得以复活,并成为他的人生理想和社会规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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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弗洛姆曾说:母爱是艺术和宗教最高的表现形式和象征,而恋母情结往往是创造艺术、侍奉宗教的伟大动力。这也印证了老子的恋母情结,使他始创了道家的学说,成为古今景仰的道家之父,使远古的母神文化得到了发扬光大。因而,自古以来,道家对妇女抱有一种尊崇的态度,为尊重女性,提升女性意识和女性地位,起了理论上的先导作用。而道教的成仙理论及修炼功法,为女性打造了追求精神超越、自主决定人生命运的钥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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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佛洛依德的精神分析正处于俄狄浦斯的乱伦,和杀父娶母的困惑之中,陷入不可脱解的矛盾境况。而我们所发现的老子,他的恋母情结,却成为一种无为而治的政治理想,以及人生的行为规范。为什么同样的恋母情结,却引出不同的思想成果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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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原因就在于,老子所具有的独特的东方智慧,他利用庖丁解牛的办法,为我们解决了人性中复杂紊乱的种种难题;而在西方,佛洛依德的追随者们,却至今仍然没有走出佛洛依德潜意识的重重迷雾。这也许就是我们的幸运,因为我们继承了老子的无为精神,他独特的智慧和辩证的机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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