悲壮的滕县保卫战中,川军二十二集团军城内城外总计伤亡七千余。阵亡的将领有122师中将师长王铭章、122师少将参谋长赵渭滨、124师上校参谋长邹绍孟、上校团长王麟、上校副官长罗辛甲、上校副官长傅哲民、上校政训处长缪嘉文等。重伤的将领有中将师长陈离、少将旅长吕康、汪朝廉等。
孤军守城,抗击优势之敌。战事异常惨烈,最终完成了任务,为台儿庄大捷奠定了基础。李宗仁对此作出了高度评价,他说:“临沂、滕县两役,都是台儿庄大捷前,最光辉的序幕战。”
川军官兵前仆后继,视死如归。几年前,一些当年亲历战场的滕县老人如下回忆,把我们带到了慷慨悲歌的历史中。
“台儿庄大战期间,苏鲁交界处的陈瓦房村边躺着一位爱国战士,他的布袋里有张纸片,上边写着‘生于四川,死守山东’。当年亲见这位战士死后留言的陈增宜(82岁)说:这位烈士战前大概想到他会牺牲,所以写下这几个字,想告诉世人他是四川兵。”
“(3月14日下午)我迎的那辆车上有两具尸体,看得较为清楚,记得也较长久(今天仍记得)。那两具尸体光溜溜地没挂一丝:一位看样子约三十岁,留着平顶头张着大嘴好像仍在喊“杀!冲呀!”是中弹而亡的,嘴里镶着金牙,像是个军官;另一位年纪也差不多大,脸上有一道很深的刀痕,鼻梁砍得断断的,血肉模糊,目不忍睹。推车的是大人只管推,拉车的是十七、八的小青年,他说他害怕,不敢拉了。我就替他下来。
当我迎尸路过十里铺,见一位年约五十的老大娘,她背着一具尸体,往南跟着走,她走得慢,我们走得快,一会儿撇下她了。这是多么动人心弦呀! ”
“1938年旧历二月十三日,为了阻击日军南进滕县境内,川军队伍到北边的石墙、古路口一带布防阻击。经过激烈战斗,我川军退守在这里——燕山。川军只有一两挺轻机枪,连长个头不高,打仗真有种!(原话)他带四、五个人在洪山口往北打那些爬山坡直冲过来的鬼子。机枪连打几梭子,日本鬼子被打死的可不少!据说那冲上来的鬼子有咱们中国编制的一个连,都没剩,全让川军消灭了。”
“中央军到底,是咱们中国的军队,对咱老百姓很关心、很爱护。到了快要抵抗不住,要撤退的时候,向该村民大声喊叫,催逃:——‘老乡啊(川音),你们赶快找地方避一避噢,日本鬼子上来,我们就要和他们拼命喽!·’‘老乡啊!别乱动,不要慌着站起来,鬼子的子弹正打着呢······’”
“当年,池头集北边的洪山口是个地势险要、易守难攻的山口,川军在这里消灭了不少的日军。中日邦交正常化之后,有个叫田中的日本老兵想来洪山口,他说要亲眼看看这地方,想看看为什么那么难攻,为什么让许多日本军人死在这里。大跃进的时候,这里开山劈路,洪山口大变了模 样,那个日本老兵来了也见不到他年轻时与川军交战的死亡山口了,只能重温那场噩梦,那场一连鬼子死亡殆尽的噩梦。”
“城陷之后,到了八月(旧历),彭明道老师回城,但见靠城东门有家商店正在清理废墟。此商店遭炮击全部坍塌。经过清理,发现废墟中掩埋了二、三十支川造枪支,我川军战士多人葬身其中。”
“文革后期的筑路工程(国道),工人掘土就算曾发现不少战死者的遗骨。有位名叫廖培华的人说,他年青时替母亲在西关出工挖土,挖着挖着,见土层里有无数人骨——是整个整个的骨架,当地收土的人说,那都是我爱国川军的遗骨。还有,铁路迤西,地下也有不少遗骨,老人们说,日军的尸体被日军弄到火车站附近,用废枕木给火烧了。川军的尸骨由教会,红十字会组织分处掩埋。直至今日,城建中,常会挖出我川军的遗骨。”
“滕县失陷,我出城川军们行至夏镇附近渡口子(村),遭到日军追击。当时,他们在渡口急待木船抢渡过湖而去,谁知日军占领临城,不时向湖滨一带放枪,百姓早乘船远逃。日军追杀过来,我疲惫不堪的川军一部分被日军射杀,一部分涉水入湖,不幸溺水而死。过后,不少逃难的人途经湖边见到湖面上漂着我川军战士的尸体。”
“(滕县东沙河镇江楼村)更惨的是日本鬼子残酷虐杀一位受伤的川军战士。他20多岁年纪,剃个光头。部队与日军遭遇他负了重伤躺在村民王金玉家的磨道里。大约是中午过后两点时分,鬼子发现了他,立刻强行拖到村中街上。这位负了重伤的川军呻吟着快要死了,可鬼子们骑下一匹匹洋马轮番在他身上踏过……赵张玉当时是小孩,在远处看得真切。川军战士终于死去了,鬼子把他撂在了江楼村西的苇杆里。”
“山东临沂市张家里村紧接沂水汤。1938年旧历二月间,五十九军张自忠的队伍在这里抗击日军的板垣师团。战斗十分激烈,双方死伤惨重。战斗平息之后,村民王孝平在沂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