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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术史佳话)朱张会讲千古绝唱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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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楼主 倒序阅读 使用道具 楼主   发表于: 2017-03-21
今日朱张渡。刘吉芳摄


  湘江岸边的木船。朱张二人往返渡江,乘坐的是否也是这样的小船?刘吉芳摄
朱张渡上新立的朱熹、张栻塑像。刘吉芳摄


  岳麓书院讲堂。朱张二人曾在此通宵达旦地探讨宇宙中最为精妙的问题。陈飞摄
  岳麓书院内的朱熹诗碑。朱熹来书院讲学后与张栻同游南岳,后在株洲与张栻告别,张栻作《送元晦尊兄》诗赠朱熹,朱熹以诗作答,称“我行二千里,访子南山阴。不忧天风寒,况惮湘水深”,“昔我抱冰炭,从君识乾坤”。
  朱张遗迹示意图。图下方为朱张渡。
  [人物]朱熹:中国古代最著名的哲学家、经学家之一,宋代理学的集大成者,南宋“闽学”的创始人。

  他是继孔子后的另一座高峰,其精神影响之深远、传播之广泛在中国乃至世界均为罕见。张栻:南宋著名的理学大师,与朱熹、吕祖谦合称“东南三贤”,为湖湘学派的一代宗师。
  黄永玉老先生说,他一生给人“上课”无数,有时一讲四五个小时,最多只拟个小提纲,然后就开始“跑野马”,只有一次是例外。那次,他在屋子里足足关了五六天,整出了长达十几页纸的讲稿。因为,即将走上的那个讲堂,让他第一次感到了紧张。不知道余秋雨先生1999年在那个讲堂之上指点中华文化时有没有感到紧张,不过我相信他走下讲堂之后可能会有一点点———且看那些呼啸而至,直扑余教授面门的无数板砖!余秋雨先生换个场地来指点中华文化,绝对不会招来这么多的板砖,也许连瓦片都不会有。
  只是,这一回他偏偏选择在这个讲堂开讲。这样的选择,虽然称不上是一个错误,但至少可以说,比较冒昧,而且,风险系数非常大。因为,对于每一位走到这个讲堂之上、屁股挨到讲堂之中的座椅的人,公众都会习惯性地对之从头到脚地反复打量,然后抛出“你够不够资格”的质疑,如此的习惯,已然保持了800年。而公众之所以会如此挑剔地对待每一位讲堂的造访者,是因为,这个讲堂,是岳麓书院的讲堂。
  讲堂之中傲然端放的座椅,似乎仍保留着来自朱熹、张栻两位绝代大家的余温。800多年前,朱熹、张栻,这两位当时处于中国学术文化最前列的顶级大师,在这里用精密高超的思维探讨了哲学意义上人和人性的秘密,进行了一场几乎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辩论,史称“朱张会讲”。“朱张会讲”,使得讲堂之中的那两把普普通通的座椅,几乎成为中华文化的一个神坛。普通的屁股,断然是坐不得的。[朱熹·张栻]
  据说,800多年前,徽州婺源(今江西婺源县)南街的一口古井突现红光,耀眼的红光连续三日不绝。老百姓于是说,天降祥瑞,要出贵人。让了不得的大人物以非凡的方式出场,这是中国老百姓独有的浪漫,也是他们表达心中敬意的最质朴的方式之一。由神秘红光开道而来到世上的“贵人”便是朱熹(徽州婺源是其祖籍所在地)。那一年是南宋高宗建炎四年(公元1130年)。民间还绘声绘色地说,朱熹降生时,右脸有七颗小黑痣,竟然像北斗七星一样排列!一张脸上有多达七颗黑痣,而且还排成北斗七星的队形,一个人若真的长成这样,只怕会有点破相。
  但老百姓不这样看,他们一口咬定,这是贵人之相。也难怪,朱熹,响当当的一代大家,排名仅在孔、孟之后,其影响力早在几百年前就冲出中国,走向亚洲,后来还走向了全世界,这样的人,怎可能不是“贵人”?朱熹大驾光临这个世界上之后的第三个年头,即南宋高宗绍兴三年(公元1133年),另一位重量级人物张栻登场。在一般人的印象中,张栻的名气远没有朱熹的大。在百度搜一下,与“朱熹”的有关网页多达近60万条,而“张栻”仅有1.4万条。
  算一算,朱熹的知名度是张栻的几十倍。虽然,这样的算法并不科学,不过多少说明了一点问题。但论实力,朱熹绝对不会小觑张栻。因为,打个比方,如果朱熹是功夫明星李连杰,而张栻则是曝光率不高的全国武术散打冠军。宋绍兴三十一年(公元1161年),张栻遵从父命,去衡山拜胡宏为师。胡宏是南宋著名的理学家,以宋代程朱理学的开创者程颐、程颢的弟子自居。全祖望对此人在儒学上的造诣十分推崇,认为“中兴诸儒所造,莫出五峰(胡宏)之上”,“卒开湖湘之学统”(《宋元学案》卷42《五峰学案》)。在这样的老师指导之下,张栻受益匪浅。他谨遵其师之遗教,“反之吾身”,渐渐积识义理之所存,最终成为湖湘学派的一代宗师。[朱张会讲
  作为同一时代的两个高手,朱熹、张栻都在关注着对方,虽然,他们一个在福建,一个在湖南,路隔千里。同时,朱熹心里一直有个结。朱熹师从李侗时,开了点小差:李老师很尽心地讲解了喜怒哀乐未发的中庸之义,但朱熹当时的兴趣却在训诂学。待到他感受到中庸之义的魅力时,李老师却已撒手人寰。所以,对于中庸之义,朱熹一直不得甚解。这样的状态,让他吃不香,睡不好。就好比一个人在练绝顶功夫,已经练到了第九重,再往第十重的方向练时,却发现面前横着一堵墙,而且要命的是,黑咕隆咚,找不着门在哪儿。而张栻却得衡山胡氏真传,胡氏与李侗同一渊源,朱熹遂决定前往湖南与张栻切磋一番。因为,高手之间的碰撞,一定会生出耀眼的火花,这火花,很有可能在一瞬间给在迷茫中摸索的人们指出前进的方向。
  南宋乾道三年(公元1167年)8月,朱熹从福建崇安启程前往潭州(长沙),走了近一个月,行程1500公里,于9月始抵长沙。其时张栻正主教岳麓书院,于是,朱熹抵达长沙后,便马不停蹄地朝着岳麓山进发。由此,岳麓书院,迎来了其第一次剧烈的心跳。在两个多月的时间里,朱张两人朝夕晤谈,讨论了相当广泛的学术问题。
  据记载,他们“举凡天地之精深,圣言之奥妙,德业之进修,莫不悉其渊源,而一归于正大。”尤其是对“中和”、“太极”、“仁”等理学中的一系列重要概念进行了深入探讨。谈得兴起时,两人竟通宵不眠。经过反复的切磋论辩,两人在“太极”等一些问题上的见解趋于一致,双方都得到很大的启发与收益。在此期间,两人还举行了公开的辩论会,这就是著名的“朱张会讲”。朱张二人坐在岳麓书院的讲堂之上,就“中和”、“太极”等问题进行公开探讨,众学生则坐在下面旁听。这是一次真正的绝世高手的过招,仅凭只言片语,便触发风云涌动。
  这更是一次创举,体现的是“疑误定要力争”的追求真理的精神。于是,“朱张会讲”引来人们极大的兴趣,前来听讲者络绎不绝,岳麓书院那宽敞的讲堂中人满为患,有的人只能挤坐在堂前的走廊上或院子里,而听讲者骑来的马几乎把书院前池里的水都喝干了。这就是当时人们描绘的“朱张会讲”的“一时舆马之众,饮池水立涸”的盛况。
  “朱张会讲”所展开的“中和之辩”,以朱熹接受湖湘学派的“性为未发心为已发”、“先察识后持养”等观点而结束。但会讲的影响力,却绵延几个世纪,至今不绝。“朱张会讲”之后,四方学生接踵而来,致使岳麓书院名扬天下,元代理学家吴澄在《重建岳麓书院记》中说:“自此之后……非前之岳麓矣。”同时,此次会讲纠正了此前湖南的文风。据言,当时湖南学者文字“辞意多急迫,少宽裕”,“全无涵养之轼”,而会讲之后,湖南人始知摒弃上述之不足,努力学习别人之所长,才“归于平正”。更为重要的是,“朱张会讲”树立了自由讲学、互相讨论、求同存异的典范。这样的治学方式,对于今天的我们,仍值得推崇和借鉴。

  后记
  1180年,张栻在留下了《南轩文集》、《论语解》、《孟子说》等著作后,病逝于湖北江陵,年仅48岁。因为早逝,张栻的智慧之光也就此熄灭。有很多人认为,这正是张栻在成就及学术地位上不及朱熹的重要原因。朱熹倒是比较长寿,活了70岁。1194年,在“朱张会讲”27年之后,朱熹又来到长沙为官,并致力于振兴岳麓书院。
  他还将自己原先在庐山白鹿洞书院讲学时制定的学规揭示于岳麓书院,被称为“朱子学院教条”,之后岳麓书院以此规训学生达千年之久。就在朱熹来到长沙的第二年,他向学生们讲授的理学被宣布为“伪学”,事态随后急剧恶化,“伪学”最后升级为“逆党”,朱熹则成为“逆党”之首,差点掉了脑袋。朱熹在去世9年之后才得到平反,而且其学说后来又一直被中国封建社会官方奉为指导性思想。一抑一扬,落差如此之大。有些事情,当真是需要足够的时间才能看得明白
打造校园文化气场,养育学生文化人格,传承千年文化血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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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沙发   发表于: 2017-03-21
http://www.docin.com/p-911343053.html 胡宏教育实践与教育思想之探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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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板凳   发表于: 2017-03-21
翰墨朱张渡,定格成永恒


  “朱张会讲”期间,朱熹又接受张栻邀请,前往其位于城南的寓所讨论理学,张栻则愉快地陪着他来来去去。岳麓与城南之间隔有湘江,为了表达对两位大学问家的尊重,当地老百姓遂把他们渡江的渡口称为“朱张渡”。而且,从此之后,朱张渡一直成为岳麓书院学子往返湘江的主要渡口。
  旧时的长沙,没有湘江一桥、二桥,人们要从河西到河东,或从河东到河西,全凭舟楫往来。于是,昔日湘江渡口众多,如朱张渡、灵官渡、驿步门义渡等等。时至今日,名气最大的是朱张渡。
  朱张渡之所以名气大,并不是因为其仍在“老有所用”,实际上,新中国成立以后,几座大桥飞架湘江东西,历史的沧海桑田中,朱张渡的身影越来越模糊,而“朱张渡”这个名字仍然被人们所记住,是因为朱张二人乘木船渡江后,它便有了名满天下的文化内蕴,它已超越时空,成为湖湘文化及湖湘学派为世人所知的文化渡口。
  但是,朱张渡的具体位置到底在哪里呢?
  有人会把手一指:灵官渡就是朱张渡。
  清《善化县志》也说,朱张渡又称灵官渡。
  其实这是一种误传。灵官渡是灵官渡,朱张渡是朱张渡。灵官渡位于天心区原楚湘街江畔、劳动路路口,而朱张渡位于原六铺街江畔、白沙路路口,两者相距大约200米。
  朱张渡对于古城长沙来说是意味深长的。朱张渡一头系着岳麓书院,一头系着城南书院,而岳麓书院以西是隐隐的山林,城南书院以北是喧闹的市井,山、水、洲、城都被两座庭院共有的古渡串连在一起。正是因为这样,湖湘人对朱张充满着感恩之心,对朱张渡也是呵护有加,古渡于是才得以维系至今。据记载,清代朱张渡口的“岁修”、“油艌”之费全由民间捐田、捐粮维持,慷慨之士大有人在。仅道光十一年(1831年),杨振声就捐银120两,还有蔡先广、蔡先哲兄弟捐店铺2间,租金充作渡口经营之用。
  今天的朱张渡完全有了新气象。渡口上建起了高高耸立的牌楼,牌楼上大书“文津”二字。牌楼在湘江路上俯视湘江、凝望江那边的千年书院,将一种超然气韵,定格成永恒。
孤独张栻墓

  张栻病逝后,葬于宁乡县大沩山区龙塘(今黄材水库侧)。其身旁,葬着他的父亲张浚。张浚为四川人,卒于江西余干,却既不归葬四川,也不在江西就地安葬,为何?
  张浚力主抗金,却一生总难遂愿,他在临终前嘱咐其二子说:“吾尝相国家,不能恢复中原,雪祖宗之耻,不欲归葬先人墓左。即死,葬我衡山足矣。”父亲的临终教诲,张栻感之肺腑,抱着国残家破之痛,他把父亲葬于相距故乡四川万里之遥的湖南宁乡,以示报国之志未酬。张栻死于江陵,最终也陪伴着老父,长眠于宁乡。
  据载,张栻之灵柩出江陵时,老稚挽车号恸,数十里不绝,四方贤士泣涕相吊。其任职过的静江府的老百姓,哭之更哀。
  张栻墓原用花岗岩砌成墓围,三合土封冢,青石墓碑,碑文为“宋大儒张南轩先生之墓”。清同治年间又为其立碑,敕令“文官下轿,武官下马”。1959年被公布为湖南省重点文物保护单位。该墓“文革”期间被毁。1982年寻得原墓碑,恢复原貌。
  如今,张栻墓一片衰败,坟头荒草萋萋,原有的“文官下轿,武官下马”的石碑,也已遗失不见。一代大儒,在荒野中孤独。
  不过,目前,已有关于修复张栻、张浚墓的呼声,宁乡县有关方面也有规划修复二墓,打造沩山风景名胜区。若是那样,倒值得称幸,因为有些东西,确实不应该被遗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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