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晓敏
一百来年前的“五四”前后,许多人大力反对文言文而提倡白话文,理由白话文能“启民智”。现在看来,这个说法可能是有问题的。
启民智,应该是让民众有智慧。那么就有一个问题:白话文包含的智慧更多,还是文言文包含的智慧那多呢?应该是文言文中智慧更多。如《周易》,《老子》,都非常富有智慧,这大概是没人否认的。就说后来的《资治通鉴》,也是非常富有政治智慧的,特别是统治的经验非常丰富。这本书书名的意思就是“帝王的镜子”。古代不说,就说当代,领导人也非常喜爱这部书,阅读多遍。书中若无自己需要的统治群臣的智慧,读它作甚?这样的文言文,其智慧的含量,岂是白话文可比?
再回到五四前后,那个时代,许多人倡导白话文,自己也用白话写文章。如陈独秀激烈地抨击中国传统文化、李大钊用心的宣传共产主义思想。但这些文章,是不是让民众更有智慧呢?恐怕难说。
白话的价值,并不在于它本身包含丰富的智慧,而在于文字比较简单,能够比较容易地让民众“看懂”宣传家的文章,接受宣传家的思想。
若果真是为“启民智”,那么,应该做的是,让民众学好文言文,以能够阅读和深思《资治通鉴》的统治术,了解政治的奥妙。读白话文,对这些政治智慧,是无法了解的。
“五四”之后,特别是上个世纪中期之后,白话文愈加成为语文课文的主体,文言文越来越少,且学生也学不太懂,毕业之后也就几乎没有阅读文言文的能力。因此,文言文言所包含的智慧,对大多数民众来说,就无从知晓了。这也就是说,白话文不是能“启民智”,倒是相反,让民众与智慧更加隔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