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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误解的孔子之一 孔子是个官迷吗? (鲍鹏山)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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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线长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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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楼主 倒序阅读 使用道具 楼主   发表于: 2011-07-13

曾经一次接受一个年轻记者采访,记者突然说了一句话:“我们大家都知道,孔子就是一个官迷。”我愤怒而愕然。愕然的是,她如此年轻,怎么会有这样的观点;愤怒的是,她怎么用这样鄙夷不屑的口吻来和我谈孔子。稍微冷静一下后,我直视她的眼睛,告诉她:你一句话有两个错误,知道吗?
现在是她愕然了。我告诉她:你说“我们大家都知道”,这是双重的强加于人。首先,你强加给我们一个所谓的“事实”:“孔子是一个官迷”。其次,你还拉来大家一起做你的附议,也就是说,你不仅自己认为“孔子是一个官迷”,而且你还认定所有人都这样认为,从而造成一种三人成虎,众口铄金的效果:“孔子是一个官迷”于是成了一个人人承认并皆知的事实。那么,我告诉你:第一,也许你这么认为,但并不是“我们大家都”这么认为,比如,我就不这么认为。第二,“孔子是一个官迷”不是事实。
事实是什么呢?
首先,“我们”——从司马迁到今天的诸多孔子研究者——都知道孔子大约在20岁时就已经开始“仕”——也就是做官了。那一年孔子生子,鲁昭公给他送了一条大鲤鱼表示祝贺。联系到三年前孔子赴季氏家宴被阳货赶出,我们说,孔子的“士”的身份随着这条鲤鱼被送回来了。还不仅如此。鲁昭公这样的抬举,表明这个20岁的年轻人出类拔萃,被上层社会认可。所以,接下来,顺理成章地,他就去季氏家里做家臣了。家臣就是官啊。因为,天子有天下,诸侯有国,大夫有家,这个“家”,不是我们今天的人人有家的家,而是指一个世袭了很多特权和政治地位的“家族”,从某种意义上说,“家”就是“官府”,季氏当时是执政,他的“家”,就相当于鲁国的“政务院”,阳货这样的首席家臣,实际上就是“政务院办公厅主任”。那么,孔子去季氏“家”做“家臣”,也就相当于去鲁国的政务院做公务员了。
孔子在季氏的政务院至少做了两任官:委吏和乘田,而且做得不错,很有政绩。“孔子尝为委吏矣,曰,‘会计当而已矣。 ’尝为乘田矣,曰,‘牛羊茁壮长而已矣。’”(孟子·万章下)到最后,甚至可能还做过管理祭祀、礼仪方面的较高级别的官,可以入太庙,可以参与会见国宾。这样一直到30岁左右。
按说,孔子在政务院一做十年,要政绩有政绩,要资历有资历,要人缘有人缘(他个性好,温良恭俭让),等待他的,就是升迁。可是就在这样的关键时刻,十五岁就“志于学”的他,为了自己的“学”,也为了辅助别人的学,为了自己“明明德”,也为了“亲民”(朱熹解释为新民——也就是教导人民),他突然辞职了,租几间民房,招几个学生,做私立学校的校长兼老师了。
放弃高官(至少是做高官的前景),厚禄(此时他的收入一定远远高于他办学的那点学费),去从事私人教育,我们见过这样的“官迷”吗?
从此以后,一直到50岁,20多年的时间里,孔子就安心地在他的学校里,和学生们在一起,“小六艺”,礼乐射御书数,“大六艺”,诗书易礼乐春秋,切磋,琢磨,讨论仁,讨论义,讨论政治,讨论成人,讨论君子小人,讨论出处穷通。心无旁骛,任从时光流逝,花落水流,青春不再,暮年到来。我们见过这样的官迷吗?
此时,鲁国的政治状况愈加令人担忧:一天天衰落下去的国运,强敌环伺;一天天混乱下去的政局,贼臣弄权。这时,孔子出山,挽救国家,已成朝野的一致吁求。于是,有贵族责怪孔子:“子奚不为政?”——你为什么不出来从政?孔子一笑,说:“《尚书》上说:‘孝呀,孝顺父母,友爱兄弟,把这种风气推广到政治上去’,这也就是从事政治呀,为什么一定要做官才算从事政治呢?”
有弟子子贡的旁敲侧击:“有美玉于斯,韫椟而藏诸?求善贾而沽诸?”——有一块美玉在这里,是把它放入柜子里收藏起来呢?还是找一个识货的商人卖掉它呢?”孔子敷衍道:“卖它吧!卖它吧!我正等着识货的商人哩。”
甚至,最为可笑的一幕出现了:那个曾经把17岁的孔子从季氏家宴中赶出来的阳货,此时挟持了鲁定公、季桓子从而把持了鲁国大权,他也逼着孔子出来做官,还上演了一出“送礼逼人回访”,威逼孔子做官的活报剧。
他先放出风声,想让孔子去见他。但孔子装着不知道,不去见。他没办法,便乘孔子不在家,送给孔子一只蒸熟的小猪。按那时的规矩,大夫给士送礼物,如果士不在家,没能在家里接受,就要回拜大夫。他就要用一只蒸熟的小猪来换得孔子的回拜。他精于算计,孔子也不傻,孔子也打听到他不在家,才假装去拜见。可不巧得很——也可以说是巧的很——孔子在路上遇到了阳货!
阳货此时权势炫赫,说话的口气也冲:“过来!我对你说!”——“一个人收藏自己的才能而听任国家混乱,那叫仁吗?”——道理很正派,孔子无奈,只好说:“不可。”——“那么,本来喜欢从政却屡次错过机会。能叫智吗?”——理由也对。孔子只好又回答:“不可。”——“那你还等什么?”阳货这时已是图穷匕首现了:你还不快到我这儿来报到!孔子只好虚与周旋:“好吧,我准备去。”
这一段对话,阳货一心要逼孔子出来做官,他的每一句话都咄咄逼人,而孔子的每一句话都是在敷衍。一个急切而带威逼色彩;一个懒洋洋很无奈,却又不能公开绝裂。阳货极刚,孔子极柔,极刚遇极柔,竟让阳货的拔山之力无处施放。孔子没有冒犯他,没有拒绝他,但也没有答应他。到最后,阳货只能悻悻而退,而孔子则施施(音yī)而还。
我们见过这样的官迷吗?
不久,阳货倒台,鲁国经历了如此巨大的政治动荡之后,急需有人来收拾残局,收拾人心。这时,孔子出山了。从51岁到55岁,四年时间,孔子从乡长做起,一直做到司法部长,公安部长,最后,甚至被季桓子任命为他的助手,相当于政务院副总理!
在那样的时代,在鲁国这样特殊的国情下,这已经是士人做官的顶点了!
可是,就在官运如此亨通之时,孔子又不干了!他离开鲁国,以五十五岁的高龄,坐木轮车,走坎坷路,颠颠簸簸,周游列国去了!
有这样的“官迷”吗?
有人会说,不是他不干了,是人家不让他干了。
那我们来看看这不让他干的“人家”都是谁。
此时,鲁国政坛能够影响孔子“官运”的,不外乎四个人:
鲁定公,季桓子,孟懿子,叔孙武叔。
鲁定公特别赏识孔子。他们还有是心照不宣的政治同盟。
季桓子特别信任孔子。不然不会让孔子作他的助手,而且,做了助手之后,孔子是“行乎季孙,三月不违”,非常融洽。
孟懿子是孔子的学生。
如果说有人不喜欢孔子,那也就是叔孙武叔。
如果孔子是“官迷”,他难道不知道搞定这些人的关系至关重要吗?或者,他搞不定和这些人的关系吗?
他做了大夫后,强君抑臣,堕三都,得罪三桓,弄得自己离开祖国,漂泊列国之间,颠沛周游之途,有这样不会做官的“官迷”吗?
 
孔子周游列国14年,去了7个国家,又有人说,孔子是找官做去的。
这在逻辑上就不成立:如果要找官做,他何必离开鲁国?在鲁国他不是做得好好的吗?
《论语·微子》有这样一条记载:
柳下惠为士师,三黜。人曰:“子未可以去乎?”曰:“直道而事人, 焉往而不三黜?枉道而事人,何必去父母之邦?”
柳下惠做法官,多次被免职。有人说:“您不可以离开鲁国吗?”柳下惠说:“正直地事奉人君,到哪一国去不会被多次免职?如果为了保住职位而不正直地事奉人君,何必要离开自己的祖国?”
《论语》把这一则编入,岂不是在说孔子?
那么,孔子在列国之间周游时,是否就是没有做官的机会呢?
孔子离开鲁国,第一站就是卫国。根据司马迁《史记·孔子世家》的记载:
“卫灵公问孔子:‘居鲁得禄几何?’对曰:‘奉粟六万。’卫人亦致粟六万。”
这个故事有两点值得我们注意:第一,六万,即使是六万斗,也折合72万斤的粟米,这实在不是一笔小数字,所以,孔子在鲁国做官,请原宪做管家,与之粟九百,原宪觉得太多了,要推辞。孔子说:“不要推辞!拿去周济你的亲戚同乡吧!”这样的高官厚禄,一旦弃之不顾,实在非一般人能做到,更非“官迷”能做到。
第二,卫灵公毫不犹豫,也给孔子六万,那不也就是希望孔子在他卫国做官吗?谁说孔子周游列国,没有做官的机会呢?要知道,孔子此时,是当时列国之间著名的政治家、外交家、礼学专家,门生遍天下,是各国竞相争夺的高端人才啊!他离开鲁国,有一个直接的原因就是他把鲁国治理得蒸蒸日上,日益强大,使得齐国深感威胁,于是使用反间计,美人计,使得孔子不得不离开鲁国。如果我们把列国比作公司,那么,孔子就是最著名最成功的CEO,曾经使一个小公司以小博大以弱胜强业绩辉煌,直接威胁到了齐国这样的大公司。这样的人,他还怕没有岗位吗?
他后来确实一直没有得到过什么官职,但那不是别人不要他,而是他不要别人。正如他后来对卫国执政大臣孔文子所说的“鸟能择木,木岂能择鸟?”他就是一只择木的良禽,而那些诸侯并非他中意的能够托身并侍奉的善木。卫灵公在给孔子六万俸禄之后,就问过孔子一个很敏感的问题:
卫灵公问陈于孔子。孔子对曰:“俎豆之事,则尝闻之矣;军旅之事,未之学也。”明日遂行。(《论语·卫灵公》)
卫灵公向孔子问军队怎样列阵。孔子回答说:“礼节仪式方面的事,我曾听说一些;军队作战方面的事,我没学过。”第二天,(孔子)就离开了卫国。
原来,卫灵公此时奉行“先军政策”,置民生于不顾,只想着发展军事,到处挑衅。他问孔子战阵之事,一方面是因为孔子是这方面的专家,在鲁国也指挥过一些平叛之类的军事行动,更重要的是,他是借此试探孔子:你是否赞成我的先军政策?
孔子当然明白他的用意,如果支持他,就有官做;如果反对,就道不同,不相为谋。但是,孔子这样的仁德之人,怎么可能支持他的这种涂炭生灵的政策呢?于是孔子明确表态:不支持!
于是,第二天,孔子见卫灵公,卫灵公仰头看天上的大雁,不看孔子。孔子遂行。
天下有这样的官迷吗?
孔子当然不反对做官,也愿意做官,但是,正如他的学生子路所说:“君子之仕也,行其义也”。那是为了推广道义!
说到“仕”,我们来看看“士”。
我们知道,士在孔子前,只是一个社会阶层,而且是一个患得患失的尴尬的阶层,儒在孔子前,只是一种职业,而且是一种委琐卑贱的职业。
士而仕本来是士族子弟的唯一正当出路,从这两个字的造字法可以看出两者的必然路径:士族子弟一旦成人,就是仕。“仕”就是“士”的成人形式,所以,偏旁为“立人”。但是,孔子改变了这样的现实:
子贡问曰:“何如斯可谓之士矣?”子曰:“行己有耻,使于四方,不辱君命,可谓士矣。”曰:“敢问其次?”曰:“宗族称孝焉,乡党称弟焉。”曰:“敢言其次?”曰:“言必信,行必果。硁硁然小人哉,抑亦可以为次矣。”曰:“今之从政者何如?”子曰:“噫!斗筲之人,何足算也?”(《子路篇》)
在这段话里,我们惊讶地发现:从政之人,仕,反而不是士。士的基本特征是一种品格,而不是一种身份了。值得注意的是,如上所言,士本来就是一种社会阶层的称谓,这明白无疑,本来无须发问,就如我们今天无须问“何为公务员”“何为农民工”一样。但子贡为什么要对一个本来明白无疑的问题发问?这问本身,就说明了,孔子已经在对士进行重新塑造,赋予士新的内涵,子贡此问,问的就是孔子所要求于士的新内涵,新品质。
值得注意的是,子路也有此一问:
子路问曰:“何如斯可谓之士矣?”子曰:“切切偲偲,怡怡如也,可谓士矣。朋友切切偲偲,兄弟怡怡。”(《子路篇》)
子贡是个外交人才,所以孔子特别提到了“使于四方,不辱君命”。子路性格刚直粗野,所以孔子特别嘱咐他要搞好朋友和兄弟之间的关系。可见,孔子是在塑造士的品格。孔子所办的私学,是中国历史上最早的“大学”——大人之学。在这样的“大学”里,他超越了知识和技术的“小六艺”礼乐射御书数,而加入了培养情怀、眼界、胸襟的“大六艺”:《诗》《书》《易》《礼》《乐》《春秋》。
我们看《论语》,孔子和弟子们讨论的,几乎没有专业,没有知识,更没有技术,有的是什么?是有关价值的讨论!唯有一个学生问他技术问题,被他骂回去了,那就是樊迟学稼:
樊迟请学稼。子曰:“吾不如老农。”请学为圃。曰:“吾不如老圃。”樊迟出。子曰:“小人哉,樊须也!上好礼,则民莫敢不敬;上好义,则民莫敢不服;上好信,则民莫敢不用情。夫如是,则四方之民襁负其子而至矣,焉用稼?”(《子路篇》)
孔子这三句话牵涉到三个词:礼,义,信。这不是知识,更不是技术,而是——价值!
经过孔子的重新改造,儒士的面貌焕然一新:
子曰:“君子谋道不谋食。……君子忧道不忧贫。”(《卫灵公篇》)
子曰:“士志于道,而耻恶衣恶食者,未足与议也。”(《里仁篇》)
子张曰:“士见危致命,见得思义,祭思敬,丧思哀,其可已矣。”(《子张篇》)
子曰:“志士仁人,无求生以害仁,有杀身以成仁。” (《卫灵公篇》)
子曰:“士而怀居,不足以为士矣。”(《宪问篇》)
从此,“士”的人生目标不再是“仕”,而是承担价值:
曾子曰:“士不可以不弘毅,任重而道远。仁以为己任,不亦重乎?死而后已,不亦远乎?”(《泰伯篇》)
子谓子夏曰:“女为君子儒。无为小人儒。”(《雍也篇》)
故而,孔子 “君子不器”的主张,就是对传统儒和士的否定,是新兴儒和士的道德宣言。钱穆先生亦指出:“惟自孔子以后,而儒业始大变。……惟孔子欲其弟子为道义儒,勿仅为职业儒。”
所以,孔子不但不是“读书做官”传统的开创者,恰恰相反,是“士”而“仕”传统的终结者。无论是“学而优则仕”还是“仕而优则学”,士的核心使命和定位都是“学”,而不再是做官!
打造校园文化气场,养育学生文化人格,传承千年文化血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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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沙发   发表于: 2011-07-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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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育与中国未来”论坛上第一次遇见雷颐先生是一件很有幸的事情。著名的中国社会科学院研究员雷颐先生的风格颇像他的名字那样,雷厉风行,发表意见,常常口无遮拦,滔滔不绝,痛快淋漓,而且常常是一针见血,不给你绕弯子,也不给你留余地。他高高的个子,半秃的头发,头中央已经空白光亮,但是四周的头发却很茂密,一看他的头发,就知道他是不喜欢中央集权的人。这样的相貌颇有点侠士风貌。以前拜读雷颐先生的文章不少,这次见其人如其文,真是文如其人。

  在去番禺吃饭的路上,我找到雷颐先生攀谈。他是一个很爽快的人。我主要是想与他交流关于中国重新崇拜孔子与大兴国学的现象的意见。我说,我曾经写过一篇文章《国学也许是一个阴谋》在互联网上有点影响力。雷先生听后立即说,你说得对,国学就是一个阴谋。
  那么究竟是什么阴谋呢?就是用来阻止中国的民主与法治进程的阴谋,也是用来对抗“以人为本”的普世价值的阴谋。有些人非常天真,企图想从孔子与国学传统那里寻找到民主法治与普世价值,然后与世界接轨,这正是中了人家的圈套。那些使劲提倡国学,重新崇拜孔子的人可不这样想,他们需要的是用这些东西维持一个专制制度与特殊利益集团。一些不明就里的人,特别是一些自由民主宪政主义者,常常受了这种蛊惑,也参与到这个新国学运动中来。想从自己的传统与国学中开出现代民主宪政制度与普世价值来,这是非常天真的.

雷先生还回忆了,中国新儒家、国学及孔子崇拜的再度兴起的过程。他说,事情发生与苏联的垮台是密切相关的。苏联垮台极大的刺激了一些当政者的神经。他们研究讨论分析,为什么苏联会垮台的时候,就想到了,马克思的斗争哲学,有利于破坏一个旧世界,但是却不能够维护一个新秩序。其思想逻辑本身就决定了,要维护一个秩序,靠马克思列宁的斗争哲学是不行的。更何况这些东西都是舶来品,本来在中国就是没有多少根基的,之所以在中国流行,实在主要是靠暴力强力推行的结果。在动荡的战争年代是容易接受这样的斗争哲学的,但是,在和平时期,再靠这个就不行,一个社会不能够总是在斗争,还得稳定与和谐,但是现在马列的斗争哲学思想武器反而被那些被压迫者与弱势群体拿来与贪官污吏们斗,因此,现在“维稳”就成了头等大事,但是,自己起家的思想武器被人用来与自己斗毕竟不是一件爽快的事情,因此,改换门庭成为势在必行的急迫大事。但是,要怎样才能够保证一个政权的稳定呢?中国本土传统文化的孔儒是天然的维持既得利益集团的思想武器。中国历史上,每个朝代更迭的时候,造反的人都要反孔儒,但是新的政权建立的时候又都要重新把孔儒找回来崇拜。原因很简单,造反的时候如果不反孔儒,那么仅《论语》里的那句:“其为人也孝弟,而好犯上者,鲜矣;不好犯上,而好作乱者,未之有也。君子务本,本立而道生。孝弟也者,其为仁之本与。”就是绕不过去的一个最好的挡箭牌。孔儒永远是站在胜利者这一边说话的,是非曲直是不重要的,重要的是你要成为胜利者。

在这里,成王败寇才是关键,而且是孔儒价值中永恒的铁律。在中国,维护既得利益秩序方面,还没有哪个思想理论超出了孔儒的这个学说。因此,当马列在中国因苏联的垮台而岌岌可危的时候,孔儒的复现就是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因此,从上个世纪90年代初,开始在国内陆陆续续倡导国学,重提崇拜孔子开始,经过这近二十年的酝酿、策划及权力与财力的大力推广,终于在中华大地上成了气候。很显然,其目的就是为了维护一个既得利益集团的利益,为了维护统治集团的统治秩序。所以,这个转变看似不可思议,其实是有其内在逻辑的。一个政权在不到三十年时间里,从“批孔”到“尊孔”,来了一个180度的大转弯,在这里,孔子再次被崇拜的同时,当年批孔的人也仍然被崇拜着。孔子是伟大的,而批孔的人也是伟大的,孔子是圣人,真理的化身,批孔的人也是圣人,也是真理的化身。想到这里,我们就不难明白,在中国的教育里,为什么害怕给学生起码的逻辑思维与逻辑常识。教育的目的自然就是要让孩子变得一脑袋瓜子浆糊与一头雾水,否则的话,这些混蛋的思维怎么能够让人心安理得?

雷先生还提到,他与他的同事,也是新儒家的代表人物之一的康晓光先生一场争论。这个争论是在上个世纪90年代初的一场争论。他们原来是好朋友,但是在孔儒问题上让他们分道扬镳了。争论的结果竟然是这样:当年的康晓光先生说,我们倡导儒学,重尊孔子,其目的就是要为了维护中国的专制制度,防止西方的民主法治在中国形成气候。听了这个话,雷颐先生不再说什么。因为这里已经没有任何对话的空间与可能。倡导一种理论的目的,如此赤裸裸地不加掩饰,毫无顾忌地为专制制度辩护招魂,已经到了不需要任何遮羞布的地步了。康晓光先生最后还对雷颐先生说:我们走着瞧,十几年之后的中国肯定还是孔儒的中国,因为中国不可能走别的路,只能够走专制之路,而要走专制之路,就离不开孔儒思想。雷先生无话可说,他们不再往来。中国大陆当代新儒家的四个最著名的代表人物分别是:蒋庆、陈明、康晓光与盛洪。于丹谈点《论语》的心灵鸡汤,就思想学问层次来说还算不上什么儒家,她只是借用孔子的名义贩卖几个钱花花而已。但是,这四个代表人物中,我对盛洪先生还比较有点好感,因为,他倡导孔儒与传统的目的是为了中国的民主宪政。这次在广州中山大学召开“教育与中国的未来”的第一场演讲的题目就是他的《法无禁止:每一个公民与机构都可行使教育权》,其基本理念仍然是民主自由人权。但是,这些东西被牵扯到孔儒上来,不知道这其间的逻辑究竟是怎样的。盛洪先生本质上是一个民主宪政人士,但是,也经常写一些维护中国传统文化,为孔儒辩护的文章。那些企图从孔儒国学之类的传统中开出现代民主宪政政治的人,在听了雷颐先生与康晓光先生十几年前的一场争论后,应该洗洗睡了。在中国当下,那些有权又有钱的人倡导儒家,重新尊孔,用纳税人的钱,在国内外四处开设孔子学院与国学馆的目的很明确,他们倒是一点也不含糊,就是要用孔儒国学之类的东西阻止普世价值在中国的影响,阻断民主法治制度在中国的进程。同时趁机大捞民脂民膏,大发国难之财。

像蒋庆这样,靠装神弄鬼,十多年来,编辑专门毒害青少年儿童的《国学经典诵本》发大其财的人,在这场运动中是不少的。他们大捞钱财的同时,还不忘记要做帝王之师,成为一代国师。国学腐败已经到了昭然若揭的地步。一个孔子学院网站,自己给自己招标,竟然招到3500万元。国内外舆论哗然,称这也许是世界上最昂贵的网站。据网络专业人士称给他10万元做的网站肯定要比他们用3500万打造出来的要漂亮要实用。这种腐败现象已经到了无需装点门面,不需要遮羞布的地步。

  他们有时也会说,孔儒多好啊,韩国人、日本人、台湾人都在尊重,而我们有许多国人反而抛弃。中国需要的不是“天赋人权”,而是“预付人权”。人权天赋,就没有君主什么事,而人权预付,就给专制特权留有了一个很大的宝座。对专制者这样的精心设计与良苦用心,我们尤其要警惕。其实,如果中国在政治制度上已经成了韩国、日本与台湾那样,那么,我准备第一个站出来为孔儒大力辩护,我的胸前一定佩戴孔子像章。只要这个时候,我及像我一样的平民都有投票权而不遭受“被代表”的命运,那么无论怎样崇拜孔儒,我都没有意见。而现在,中国的新儒学就是一场阴谋。我与雷颐先生在这里找到了共鸣点。

孔子不但自己是奴才,而且要让中国人都做奴才!这也就是每个朝代到没落的时候要推行孔子的原因!
中国人民之所以有奴性,就是因为有孔子!
打造校园文化气场,养育学生文化人格,传承千年文化血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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