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凰卫视2月9日《锵锵三人行》，以下为文字实录：
窦文涛：《锵锵三人行》，今天这个局面不错，咱们这是两岸两张会，台湾的张大春，咱们北京的张鸣，而且也是锵锵书店开张了。两位正巧还都出书了我得给推荐推荐。请看张大春老师长篇上下的小说《城邦暴力团》，金庸之后最伟大的武侠小说，而且内容是什么，中国地下社会总史。我感兴趣，适机暗战，江湖变迁。
张鸣：我还以为是讲城管的。
窦文涛：看看张鸣老师的，这切合今年了，张鸣老师是《辛亥摇晃的中国》晚清民*国大变局。我把你这个题记也说说，如果有人看了此书，不怎么样，把这场革命符号化，从历史书的雷池里爬到了边上，我就心满意足了。所以说我觉得这个非常有意思，他来自台湾的大春兄对历史也有研究，上次在这儿跟我们讲辛亥，讲北洋就非常有意思。然后张鸣老师也是研究那段时期，今年还正好是个日子了，是个年。
张大春：对，好年头。
张鸣：辛亥百年。
窦文涛：我觉得真是也挺有这个寸劲的，这个辛亥百年以来，孙中山的外孙女还是孙女在台北出的车祸。
张大春：元旦第一天。
窦文涛：1月1号，你看看都生命垂危。她还是从香港去的台湾。
张大春：她特别跑去参加一个活动。就碰了车祸。
张大春：蔡锷逃出北京小凤仙没起作用窦文涛：咱可以聊聊辛亥时期的女人了，咱从哪儿说起呢？咱就说说小凤仙吧，大春老师，最近这小凤仙您有点分析。
张大春：我们过去一直把小凤仙和蔡锷蔡松坡蔡将军怎么样逃出北京这些事连在一块了，这当然有很多证据了，比如说像洪宪纪事诗就提到过说美人押走蔡将军，事实上有个人是关系着蔡松坡逃离北京，逃离袁世凯的掌握的一个关键人物，他应该知道事情根本跟小凤仙没有关系，小凤仙原来是个妓女在上海叫小凤云，到了北京重张胭脂，可是为什么跟她看起来后来有关呢？是因为蔡松坡在逃出北京，也就是逃出袁世凯的掌握，他有很多侦探随时监控着他，就怕他回到云贵，主要是云南去，等于是反对袁世凯。
这个中间就前一天晚上，就借着一个业绩留日的将军，这个人恐怕一直到1949年以后，都还在，这个人叫哈汉章，他也是留日的士官学校毕业的，跟蔡松坡是前后期的同学，刘成余也是，他们都是张之洞一批一批送出去的留日的，那么当天晚上借着给哈汉章的祖母过生日，好像是80大寿，唱戏，宴客，他们几个人还包括一个叫丁怀的，包括哈汉章，包括刘成余，这么几个人打麻将，将在这个拜寿的寿筵隔壁房子里打麻将，打了一夜。
打到第二天早上蔡松坡沉不住气了，说我要走了，当时大家都知道，这一天他一定不是为了拜寿来的，是为了想办法脱离管控，期间就有一个人你就再打两个小时吧，还不晚，再一打打到七点，非走不可，接下来这整部戏就演出去了，怎么样说呢？故意的跑到，进新华门，进总统府，当然袁世凯是大总统，尽了总统府那些跟踪的侦探一想打了一宿麻将了，你也不可能，大概就上班了，这些人就撤了。
撤了以后，他进去做了两件事。第一蔡松坡故意看表，说我的表快了两小时，所以来早了，那时候早上七点钟通常九点钟才会到位，可是门口的人以为蔡松坡是临时受到通知大总统来召见，他就故意进去之后，快了两小时，就在那儿晃，晃着两小时很重要，为什么呢？所有的人都视之如无物了，因为他已经在那儿晃半天了。
第二件事他做的就是打了一个电话给小凤仙，说我们中午在哪儿吃饭，小凤
窦文涛：这个到后来，所以说我还见过一个就是张学良有一个回忆，就是感觉你觉得彪悍的陈璧君，非常彪悍的女人，她回忆就是汪精卫的后人，要不说这个汪精卫也被刺杀过，被打成重伤。
张大春：对。
张鸣：王亚樵搞的。
窦文涛：那个时候是已经在抗日战争了？
张鸣：是抗日战争之前，三点，孙中山在南京开会，本来是像刺杀蒋介石，蒋介石正好开玩会之后，大家照相，蒋介石没来，就只好就找第二个，他是副总裁。
窦文涛：然后就说张学良当时就在，然后就说把汪精卫打倒在那里，这个陈璧君来了之后，就捶他的胸，你起来，你起来，咱们这是老革命，你怎么这么忪呀，给我站起来，太厉害了这个女人，他们双方，汪精卫是个妻管严，特别怕老婆。
张鸣：传说。
窦文涛：传说，是吧？
张鸣：传说是。
窦文涛：为什么民*国美女都不见得多漂亮
窦文涛：那个时候的，就要你刚才有讲小凤仙，那个时候像这样的一个女人，就干预大事，或者跟大事发生关系的女人是什么样的人呢？
张大春：我想有很多种类型呀。
窦文涛：你像小凤仙呢？
张鸣：小凤仙其实没干预大事。
张大春：她并没有真的干预，她是被干预了，她枉担了虚名，也可以说这个虚名，对于小凤仙以后的生涯是有极大帮助的。
窦文涛：火了。
张鸣：火了，大火，我看过照片，小凤仙其实在北京的**里头不算最出色的。
窦文涛：没错，我还更想跟你们沟通一下这个问题，我觉得会是不是审美观在变化，为什么我今天看那个年代的很多的照片，很小十大名妓，包括小凤仙或者是当时传说的美女。
张大春：或者是电影明星，都不见得怎么样。
窦文涛：我怎么觉得长的都那么回事儿。是为什么呢？
张鸣：因为中国这个东西，拍照片然后你展出这个历史挺短的，他们是第一次开始，说她第一个搞这个名堂，人家妇女没去干，完了以后没法照妓女，妓女也很难，他就是因为这个东西你说，照照片上出去，她可以卖身，卖艺卖身，但是你就是说，这种事，他们两来说也是一个新鲜事，都有拘禁。当然也可能的说我们现在审美观有点变化，因为我们跟外国人学的时间太长了。
窦文涛：你觉得呢大春兄？这是不是一个审美观在变化，还是怎么回事儿？
张大春：有一点就是我还是回到刚才提到的一点，我想肯定也有关系，就是曝露于公众的女人，而被公众所看到的女人，哪怕我们在街上上走路的女人，哪怕我们在街上走路在当时，男人女人也很多，可是他并没有形成一个视觉焦点。
我举一个例子，中国的第一部电影，第一部电影巨型唱片，如果我记得不错，属于剧情式，而且还带有一点社会写实记录的内容的，叫做闫瑞声，闫王爷的闫，祥瑞的瑞，声音的声。
张鸣：记录一个真实的案子。
张大春：对，这个闫瑞声是杀了一个妓女，他自己是一个退职的买办，念过几年书，也被退学了，在洋行里工作也不是特别守本分，当然吃喝嫖赌都来了，后来就因为实在混不下去了，伙同一个姓吴的朋友，两个人约出一个女子，这就是一个极有名的妓女，叫做王莲英，就是李莲英的莲英，把这个妓女叫出去捞死，就是卸出一身首饰，就她那么点钱。
可是当时正好是因为南北内战了，所以他想着逃到北方去，应该可以逃得了。可是没想到，新闻记者当时就追的非常紧，结果他到了陕北，到海州，在徐州车站就落网了，落网之后，大概没有几个月，一两个月舞台剧就扮演了。
窦文涛：反映倒快。
张大春：就有人演他，没有到半年，电影就开拍了，电影就接着就太红了，他们还找到了长得像王莲英的演员，也是个妓女。还找到了当时一个足球明星叫少鹏，这个少鹏，跟共犯姓吴的还是好朋友，另外还找到了闫瑞声，当然他人没枪毙呢。
闫瑞声跟他同行的另外一个买办，长得也像他，也会学他，就拍成了闫瑞声这部电影。你刚说民*国初的女人，她用各种方式只要她会被注意，或者新闻也好、媒体也好，让她成为焦点，恐怕无暇估计到底她客观长的怎么样。曝光亮相的机会之下，所产生的集体的美感。
窦文涛：这个分析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