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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巫楚文化)试析《楚辞》巫文化形成的地域文化背景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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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线长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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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楼主 倒序阅读 使用道具 楼主   发表于: 2014-01-31
摘要:拜读过《楚辞》的人都不会陌生,屈原所作《楚辞》中透出的文化艺术特色――即巫文化的特色,贯穿始终;是巫音废墟上开出的一朵绚丽奇葩;是楚巫文化与屈原独特的人生经历和个性品质相结合的产物。

  关键词:地域;文化;风俗
  
  一、巫及巫文化
  《说文解字》云:“‘巫’:女能事无行,以舞降神者也,象人舞形”。巫师的出现,最早以女巫为多,这是因为女性多善舞,两且以阴阳分类来说是属阴类。顾炎武在《日知录》中对历代女巫祭祀之事进行了回顾,指出“周礼女巫舞雩,但用之旱之时,使女巫午旱祭者,崇阴也。礼祀檀弓岁旱,穆公召县子而曰:吾欲暴巫而奚若?曰:天则不雨而望之,愚妇人,天乃已疏乎,此用女巫之证也。汉因秦灭祠礼,用女巫,后槐郊灭之礼,女巫升坛摇鼓……所以郊礼上帝六宫及女巫预焉。” 可见女巫最早多用于天旱祈雨及郊礼的场合。后来也有了男性巫师,称为“觋”。《说文解字》:“觋,能齐肃事神明者,在男曰觋,在女曰巫。“觋”是男性巫师的统称。由上文推测,男巫似乎更近于祭神之礼仪等比较正式庄重的场合,比女巫也广泛一些。汉•王符《潜夫论• 正论》云:巫觋祝请,亦其助也。关于“祝”字字义的解释首见于《说文解字》一书,《说文解字》对“祝”的解释是:“祝,祭主赞词者”,并从形符音符分析,认为:“兑为口,为巫。”“巫”通过女巫以舞蹈降神,又通过“巫祝”以语言与神鬼建立了联系,这都为进一步发展巫术打下了基础。早期巫术虽然没有整套理论,但其思想却无疑是建立在以《易》为代表的古代有神论的基础上的。

  二、楚地独具一格的――楚巫文化
  楚贵族至其祖先熊绎受封南迁后,便逐渐与当地的土著居民融合;形成了多元文化并存融合的局面。史籍记载的最早生活在这里的民族是三苗。《战国策.魏策》:“……昔者三苗之居,左彭蠡之波,右洞庭之水;文山在其南,衡山在其北。” 《史记•五帝本纪》:“三苗在江淮、荆州数为乱。”三苗,即苗蛮,南蛮集团亦称苗蛮集团。而有学者则认为,三苗就是指“蛮、濮、巴三个民族。”班固在《汉书•地理志》中记载:“江南地广,或火耕水耨。民食鱼稻,以渔猎山伐为业,采藏蚌蛤,食物常足。故酱窳偷生,而亡积聚,饮食还给,不忧冻饿,亦亡千金之家。信巫鬼,重淫祀。” 这说明,在原始初民阶段,当地的土著入还没有足够的知识来理解环境和人本身,尤其是他们身处深山大林之中,大自然既赐绘他们丰富的食物,又让他们感到敬畏,在这种情况下,难免要产生各种巫鬼崇拜的现象。巫祭活动不仅是他们的心灵寄托,更是制约着他们的日常生活方式。所以“信巫鬼,重淫祀”可以代表江南部落民族的主要文化习俗。然而这种“信巫鬼,重淫祀”不同于商代的宗教祭祀活动,它更少社会内容而多自然崇拜,它是部落公共事务而少等级之分,其祭祀方法是纵情的而缺乏庄严的气氛。
  1973年长沙子弹库出土的一幅人物御龙帛画,引起了研究者的普遍关注。这幅帛画属于战国中期的作品。帛画的正中,是一位侧身而立的中年男性,他危箍束发,腰佩长剑,身穿长袍,身材修长,形态自若,手执 缰绳,御一飞龙,龙的顶上为一宽大的华盖,华盖上下垂的飘带随风飘拂,男子的服饰衣袂也飘飘拂动,使画中人物显得飘逸潇洒。一般研究者认为,根据此男子的装饰与形象,墓主人当为楚权贵,是地位显赫的士大夫。尤其是其生活年代与人物身份、装饰等,均令人油然想起《离骚》中的主人公灵均的形象。《楚辞》中多涉及与巫文化相关的内容;《离骚》、《九章》、《天问》等篇章。同时,出土于湖南长沙郊外陈家大山楚墓中的人物仕女图,还有1972年出土于长沙马王堆一号(软侯妻)墓的一张“T”字形旌幡等也都是很好的证明。它对于我们理解《离骚》作品后半部中有关升天下地的想象,无疑具有启示作用。由上可知,楚地的巫风习俗可见一斑。而诗人生活在那样的环境之中,所受巫文化的熏陶也不奇怪了。

  三、独特的地域环境――孕育楚巫文化的皋壤
  刘勰《文心雕龙.物色》篇云“山林皋壤,实文思之实府。屈平所以能洞鉴风骚之情者,抑亦江山之助乎?”可见,屈原所作《楚辞》中所体现的巫化的特点是与其所处的地域环境分不开的。
  其一、从南北地理的差异来看
  北方地域辽阔,社会的进步和发展较快,文明程度高。南方是河泽、高山地理,深山大川本身就是对文化的一种阻隔,原始氏族传统仍顽固保留。因而北方礼乐制度与儒家势力难以波及,使南方受影响不大。当殷人极盛的巫风被周人逐渐抛弃,中原的理性精神逐渐突破巫术的束缚之时,而远在长江流域,尤其是沅、湘之间及较僻远的山区,则仍然保存和发展着带确丰富神话色彩的巫风。再如楚国之西,崇山峻岭,幽壑深谷,地僻民贫,历来贮存着丰富的古代文化信息。事实上,北起大巴山,中经巫山,南过武陵山,止于五岭,是一条古代文化沉积带。在这条文化沉积带中,楚巫文化遗风至今犹存。从这个角度来说,楚国的巫风在很大程度上也受着自然地理的影响。
  其二、从生产力的发展和人文环境的差异来看,先秦时期,中原的生产力发展水平较快,一般重人事疑鬼神,重实际而黜玄想,他们对神话、神鬼多采以存疑乃至否定的态度。楚地生产力发展水平较之中原相对落后,以至于人神杂糅之俗久存,巫、觋祀神之风不衰。这样,形成了南方人与北方人不同的气质和精神。清刘师培《南北文学不同论》曾评价“大抵北方之地,土厚水深,民生其间,多尚实际;南方之地,水势浩洋,民生其际,多尚虚无。”因此,南北两地之人对巫的卜筮和祈祷并不完全相同。北方人直接从巫的行为中领略超人意愿,而南方人除信巫以外。还相信鬼神外巫的真实存在。这使南方人比北方人具有更多的幻思玄想。他们相信自己是神的意愿的体现者,足以获得神的庇佑。如楚灵王、楚怀王所为就是最好的例证。以理性洞照,这不免有滑稽之感。楚族地处江汉,物产丰富,山高林深,云烟多变。客观环境造就了楚人奔涌跌宕 ,神秘浪漫的心理结构。如洪亮吉《春秋十论》所云: “盖天地之气盛于东南,而楚山川又奇杰伟丽,足以发抒入之性情,故异材辈出……”。但自然人文地理环境只能是一种启迪,真正决定这一社会文化面貌的,是当时的时代精神和周围的风俗。
  南方既是山川相缪之区,又是夷夏交战之域,在楚国强盛起来后,从典章制度到风土人情,无不参差斑驳。蒙昧与文明,自由与专制,乃至神与人,都奇妙地组合在一起,社会色彩比北方丰富,生活节奏比北方欢快,思想作风比北方开放,加上天造地设的山川逶迤之态和风物灵秀之气,就形成了活泼奔放的风格,而活泼奔放的极点便是怪诞以至虚无。加上楚国有悠久的历史,楚地巫风盛行,楚人以歌舞娱神,使楚地民歌中充满了原始的宗教气氛。后人概括楚国的文化为“信巫鬼,重淫祀”,这种崇尚巫风的习气,既有着夏商文化,又有当地土著民族的风俗习气。巫风在楚地无处不在,如楚灵王,史称其“简贤务鬼,信巫祝之道”,当吴人来攻。国人告急之时,犹“鼓舞臼若”。不肯发兵。楚怀王亦是“隆祭祀,事鬼神”,把破秦的希望寄托在鬼神身上,最终为秦所败。贵族阶层崇信巫祭,在南方土著聚居的“南郧邑、沅湘之间”,更是巫风浓烈,“其俗信鬼而好祠,其祠,必作歌乐鼓舞以乐诸神。”(王逸《楚辞章句•九歌序》)巫文化对楚国审美风气的影响是明显的。楚地巫文化的特色即可以从《九歌》中反映出来,《九歌》共11篇,原是民间祭神的歌词,除了最后一篇《礼魂》是送神曲,每篇祭祀一个神。我们可以通过《东君》来了解楚地的巫风巫仪:东君是一位能给人带来光明与温暖,象征幸福与胜利的伟大天神。首先代表东君的巫仪出场,先唱东君降临前的景象,接着代表人们的群巫开始歌唱表达人们欢迎东君的心情,希望代表东君的主巫出场来接受人们的祭拜,再接着代表东君的主巫开始退场。这种人神共处,繁华热烈的祭祀场面代表了楚地的文化特色。
  其三、楚人的精神散发出浓烈的原始神秘气息。他们解释自然现象的种种变异,惯于用超凡的想象弥补知识的缺陷。楚人信鬼神是有史可证的,据《列子•说符》载: “楚人鬼,而越人机”,《吕氏春秋•异宝》和《淮南子•人间训》也有类似记载。此俗不仅在民间。而且在统治阶级中也十分盛行。楚国历代君王信鬼祀神,提倡巫风,对巫风盛行起了推波助澜的作用。楚成王信巫,曾以大神巫咸质,与秦穆公“齐盟”;楚共王立太子,卜之神;据桓谭《新论•言体》载,楚灵王本即一大巫,他简贤务鬼,信巫祝之道,祀群神,躬羽绂,起舞坛前。吴师来攻,王鼓舞自若。曰:“寡人方祭上帝,乐明神,当蒙神佑焉,不敢救。”吴兵遂至;楚怀王“隆祭祀,事鬼神,以获福助却秦师,而兵挫地削,身辱国危。”可见,楚人举国上下均迷信鬼神。楚国的大巫往往身为国家重臣,如王孙圉答赵简子云: “楚之宝者为观射父……又有左史倚相……”,观射父和倚相都是当时楚国的大巫,他们被奉为国宝,可见巫在楚国的地位何等尊贵和显赫。
  同时也由于以上诸种主客观因素,导致了楚巫风久盛不衰。至今,湘西苗族等民族聚居地区,仍长期保持着,因为苗人相信人间的祸福全由鬼神来掌控。至今也仍可从湘西苗民酬傩神的宗教仪式中得到反映。可知,古楚巫风在漫长的历史长河中沉淀下来,积成深厚的文化层,这便是独具风采的楚巫文化。
  
  参考文献:
  [1] [汉]:刘向.《战国策》,山西古籍出版社,2006年版p201.
  [2] [东汉]:班固撰《汉书》浙江古籍出版社,2000年版p591.
  [3] [7] [8]《楚辞补注》同上.
  西南民族大学科研基金资助项目,项目编号:CX20116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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