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测与重塑:古希腊文化精神中的“爱欲”
庞 杰, 陆 猛
作者简介:
庞 杰(1982-),男,河南许昌人,云南大学艺术与设计学院硕士生,从事美学理论、艺术设计创作与理论方面的研究。
陆 猛(1975-),男,江苏淮安人,云南大学艺术与设计学院硕士生,从事艺术与美学理论、思想史方面的研究。
爱欲与历史:希罗多德关于“历史的闺房”的叙事被称为“历史之父”的希罗多德说过:“我的义务是记叙人们讲述的一切,当然,我没有义务什么都信,这个说法适用于我的全部叙述。”(《原史》卷七, 152节)其大部头的《原史》无疑是历史著作中的“圣经”,然而历史就是有选择地记叙人们的讲述,也只是一种“说法”。坚持历史的“说法”,是为了记录与保存人类的功业,使之不至于因时间的流逝而逐渐被人遗忘。为了使希腊人与异邦人之间的那些丰功伟绩永葆光彩,希罗多德选择了“历史”,探究记载了希腊人和异邦人发生纷争的原因。因回忆的旨趣而要记住历史,这也是后世历史写作的基本动机。与今世的历史唯物主义不同,希罗多德没有从经济原因去阐释阶级斗争的形成与发展过程。“英雄史观”的窠臼贯穿了人类历史写作的几千年历程,英雄的活动占据了历史发展的舞台,但古希腊的英雄并非脸谱化的人物。希罗多德通过对英雄们逐鹿希腊半岛这一历史过程的讲述,展现了当时不同民族的生活方式,力图呈现人类生活的本来面目。
关于希波战争的起因,希罗多德列举了种种抢女人的传说:腓尼基人抢走伊奥、克雷特人抢走欧罗巴、希腊人抢走美狄亚、帕黎抢走海伦。这些劫女事件也只是一些“说法”而已,真正的原因无法搞清。但这些环环相扣的劫女事件却显示出欠债才是真正的原因,但无法探究到底是谁欠谁,欠债的另一层意思便是罪过,历史的起因或许可以追溯到“罪过”?
抢女人与欠之罪,究竟哪一种说法合乎历史事实?希罗多德选择了回避,但希罗多德却讲述了被文学史称为“历史的闺房”的历史故事。君主坎道列斯极度迷恋上自己的妻子,为了证明其是世界上最漂亮的女人,坎道列斯命令自己的宠侍巨吉斯去偷看她的裸体。然而王后发现了巨吉斯的这一行为,逼巨吉斯做出受死或当僭主的选择。巨吉斯选择了“活着但谋杀”,杀了坎道列斯并娶了王后,僭主的历史就这样形成了。但巨吉斯成为僭主的起因乃是坎道列斯变坏,是爱欲和得意促使坎道列斯鼓励不义的爱欲,于是会遭受不义的报复。
希罗多德看似无意的讲述,透露出僭主政制之所以形成的原因:作为僭政的爱欲或作为非法激情的爱欲。而最初开始向希腊人闹事的克洛伊索斯,乃哈率俄斯河以东诸族人的僭主,这乃希腊“信史”的开端。僭主政制的形成似乎用历史唯物主义的框架无法解释清楚,非法的爱欲才是形成这一政制形式的根本原因。历史与爱欲有关,这是古希腊文化精神对“爱欲”的理性思索,不合理的爱欲是引起人类战争的起源,导致人类幸福不会长久停留在每一个地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