伟人说:世界是我们的,也是你们的,但归根结底还是那帮“高帅富”的。“高帅富”,在任何时代都是亿万屌丝膜拜的对象。今有“京城四少”,民国也有四大“高帅富”。
民国四大“高帅富”,历来就有多个版本。有人把蒋介石、周恩来、汪精卫、张学良称为四大“高富帅”,有人则圈定为张灵甫、蒋介石、周恩来、张学良四人。不过,得到较多人认可的是溥侗(溥仪的堂兄)、袁克文(袁世凯的次子)、张学良(张作霖之子)和张伯驹(张镇芳之子)的四人组合。这四位不但出自名门,家族显贵,而且本人英俊潇洒,才华横溢——更重要的是,他们不被当时的礼教所束缚,为人处世常有惊人之举。他们才是当之无愧的民国四大“高帅富”。
溥侗:半生浮沉半生梦
巩金瓯,
承天帱。
民物欣凫藻,
喜同袍,
清时幸遭,
真熙皞。
帝国苍穹保,
天高高,
海滔滔。
上面这是中国历史上第一首国歌的歌词。严复所作。名为《巩金瓯》。它的曲作者就是溥侗。这首歌曲于1911年10月4日,由清政府“谕旨颁行”颁布,但没几天,清朝就覆灭了。《巩金瓯》俨然成为满清王朝的葬歌。
溥侗是道光皇帝爱新觉罗·旻宁的曾孙,宣统皇帝溥仪的堂兄。根红苗正的他,7岁就被授予二等镇国将军,20岁被授予一等镇国将军、前引大臣。可这孩子不爱江山爱艺术。他自小就钻研琴棋书画,通晓笛、二胡、弦子、琵琶等乐器,对于昆曲、京剧尤为精通。因为排行第五,世人尊称为“侗五爷”。
谁也不曾想到,含着金钥匙长大的侗五爷,到后来峰回路转,穷困潦倒得比一般百姓还不如,连媳妇都讨不起。1952年6月,溥侗在上海落寞地离开这个世界。下葬那天,梅兰芳从外地赶来,打开棺材,见了侗五爷最后一面。
袁克文:绝怜高处多风雨
袁克文是袁世凯的次子。袁世凯妻妾成群,光儿子就生了16个。但显然,在袁世凯众多子嗣中,袁克文是一个异数。
袁世凯在“二次革命”中打败了孙中山,称帝的野心逐渐显露。与其他兄弟的跃跃欲试不同,袁克文显现出对政治的冷漠,整天跟一班文人骚客吟诗作对,玩得不亦说乎。到1916年,袁世凯登基已成定局。为袁世凯登基作准备的“大典筹备处”,分别给袁世凯的公子们各自度身订做了一身庄重华贵的“皇子服”。试礼服的时候,其他“皇子”们喜不自胜,一个个情绪高涨地穿上礼服摄影留念,惟独袁克文一人态度冷淡。不仅如此,他还写诗一首,劝谕他的父兄:
乍着微棉强自胜,阴晴问晚未分明。
南采寒雁掩孤月,西去骄风动九城。
驹隙留身争一瞬,蛩声催梦欲三更。
绝怜高处多风雨,莫到琼楼最上层。
可惜,已经被帝王梦迷了心窍的袁世凯,怎么会在最后关头至于一首诗呢?
洪宪梦破后,袁克文流落到江湖。虽然分得了16万元遗产,但怎禁得住坐吃山空?未几,变卖家藏;再后,写字为生。当然,或许这对世人是好事。经过苦难的逼迫,落拓公子显露出他惊世才华的一面。
除了写字,袁克文还在报刊开了笔记专栏,把清末民初的前尘旧事娓娓道来。文笔好,加上记载的确有外界闻所未闻的珍闻,一经刊出,倍受读者喜欢。连带着报刊的销量也猛增。
1931年,过年了。袁克文长女病逝。他到老师方地山闲聊。无意聊到安葬爱女的事情,袁克文突然来了这么一句,“何妨多买些地呢?”方地山随口回答没有必要。
一个月后,袁克文猝然去世,年仅42岁。方地山这才醒悟:当初莫非一语成谶?
袁克文去世后,只在笔筒里找到20元钱。葬礼倒是挺隆重。据学者唐鲁孙回忆,袁寒云的“灵堂里挽联挽诗,层层叠叠,多到无法悬挂”。出殡那天,送葬队伍多达4000余人。甚至还有千余妓女系上白头绳儿前来哭奠守灵。这便有些风流词人柳永的余韵了。
国民党元老于右任曾给袁克文写了一副挽联:风流同子建;物化拟庄周。
张学良:万里碧空孤影远
在民国四大“高富帅”中,张学良的名声最大,也活得最高寿——一直活到了21世纪的2001年。比软禁他大半辈子的蒋介石还多活了26年。
张学良也爱好戏曲。早年在北平时,就经常到剧院看京剧,与余叔岩、程砚秋等京剧名家关系极好。1931年“九一八事变”发生当晚,张学良一家在前门外中和戏院观看著名京剧家梅兰芳的《宇宙锋》。看到一半,侍卫副官长谭海才赶来向张学良上报了事变。
张学良爱好书画,与大师齐白石交情甚好。齐白石的画室一般都不允许外人参观,可对于张学良是例外。齐白石非常欣赏张学良对国画的鉴赏能力,一来二去,两人便成知音了。
张学良更爱收藏。民国四大“高富帅”中,人人都爱收藏,就像现代的豪门子弟,人人都爱跑车美女一般。张学良的藏品之多、质量之好,唯有大收藏家张伯驹堪与相比。
张学良的藏品,多是在早期置下。在半个多世纪的软禁生涯里,很多藏品已经流离失所。不过,“瘦死的骆驼比马大”,1994年,张学良离开台湾去美国时,身边还有为数庞大的藏品。张学良不想把这些藏品带到美国,那么如何处置这些藏品,成了煞费苦心的事情。
一种是赠送。一部分家具送给了友人,数万册图书赠给台湾东海大学图书馆。另一种是拍卖。1994年4月10日,张学良旧居文物拍卖会在苏富比拍卖行举行。拍卖会上,207件拍品全部拍出,拍卖总成交额高达13289万新台币,而张学良收藏了长达70年的北宋宫廷御用画家谢元所绘的绢本长卷《桃花》,以1655万新台币成交,是整场拍卖的最高纪录。
张伯驹:江流一线自天来
张伯驹绝对是中国收藏界的奇人。
别人收藏字画古迹,多是玩票性质,可张伯驹却是在用生命进行收藏。为了让流落于社会的许多优秀文化遗产得到妥善保护,张伯驹不惜把房子卖掉,来换取珍贵的藏品。1946年,张伯驹曾经将一套清宫太监李莲英的别墅和夫人潘素的首饰卖掉,以此购入隋朝画家展子虔的名作《游春图》。
据统计,张伯驹收藏的历代顶级书画名迹有118件之多,被称为“天下第一藏”。据章伯均的女儿章诒和回忆,他父亲也喜好收藏,但家中收藏的6千件藏品抵不过张伯驹家中10件藏品,可见张伯驹藏品之精。
张伯驹是用生命收藏,也是在用生命保护藏品。
有一次,张伯驹因一件《平复帖》被匪徒绑架,长达8个月之久,一度生命堪虞。可张伯驹宁可冒着随时被“撕票”的危险,都不肯答应变卖一件藏品。直到绑匪妥协,将赎金从300万降到40万,潘素与张家人多方筹借,才将张伯驹救赎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