吟诵与语文教学
——纪念叶圣陶先生诞辰120周年
山东省郓城第一中学 鲁凌波 邮编:274700
摘要:叶老关于吟诵的论述切中了当前语文教学的弊病:在内容与理法的讨究方面比以前注意得多了,可是学生的吟诵的功夫太少。吟诵可以帮助理解诗文的内容。吟诵具有文化价值和教育价值。教师在吟诵方面要加强针对性指导。
关键词;吟诵,作用,价值,方法。
叶圣陶先生十分注重文章的吟诵。他在上世纪40年代就曾说:“吟诵就是心、眼、口、耳并用的一种学习方法,……现在国文教学,在内容与理法的讨究方面比以前注意得多了,可是学生的吟诵的功夫太少,多数学生只是看看而已。这是偏向了一面,丢开了一面。惟有不忽略讨究,也不忽略吟诵,那才全面不偏。吟诵的时候,对于讨究所得的不仅理智地了解,而且亲切地体会,不知不觉之间,内容与理法化而为读者自己的东西了,这是最可贵的一种境界。”(《叶圣陶语文教育论集》北京.教育科学出版社,第13页)
叶圣陶先生指出,指导好吟诵要理解在先。他在分析如何把握吟吟诵的语调的时候,特别强调要“依据对文章的了解与体会”,错综地使用好“高低,强弱,缓急”这三类语调。他具体指出:“大概文句之中的特别主眼,或是前后的词彼此关联照应的,发声都是高一点。就一句来说,如意义未完的文句,命令或呼叫的文句,疑问或惊讶的文句,都得前低后高。意义是完足的文句,祈求或感激的文句,都得前高后低”;“表示悲壮、快活、叱责或慷慨的文句,句的头部宜加强。表示不平、热诚或确信的文句,句的尾部宜加强。表示庄重,满足或优美的文句,句的中部宜加强”;含有庄重、敬畏、沉郁、悲哀、仁慈、疑惑等等情味的文句,须得缓读。含有快活、确信、愤怒、惊愕、恐怖、怨恨等等情味的文句,须得急读。”(《叶圣陶语文教育论集》北京.教育科学出版社,第14页)他还说:“吟诵第一求其合于规律,第二求其通体纯熟。从前书塾里读书,学生为了要早一点到教师跟前去背诵,往往把字句勉强记住。这样强记的办法是要不得的,不久连字句都忘记了,还哪里说得上体会?令学生吟诵,要使他们看作一种享受而不看作一种负担。一遍比一遍读来入调,一遍比一遍体会亲切,并不希望早一点能够背诵,而自然达到纯熟的境界。抱着这样享受的态度是吟诵最易得益的途径。”(叶圣陶:《叶圣陶语文教育论集》,教育科学出版社,1980年,第15页),“合于规律”也就是要在理解的基础上吟诵,“勉强记住”,就是死记硬背,这是违背规律的,是叶圣陶先生所特别反对的。
叶老还特别强调要讲究吟诵的方法。他特别提到了范读和美读。他指出,教师在范读的时候,要“把文章中的神情理趣,在声调里曲曲传达出来,让学生耳与心谋,得到深切的了解。”(《叶圣陶语文教育论集》北京.教育科学出版社,第64页)关于“美读”,叶先生说:“说理的文章大概只需论理地读,叙事叙情的文章最好还要美读。所谓美读,就是把作者的情感在读的时候传达出来,这无非如孟子所说的‘以意逆志’,设身处地,激昂处还他个激昂,委宛处还他个委宛,诸如此类。美读的方法,所读的若是白话文,就如戏剧赏读台词那个样子。所读的若是文言,就用各地读文言的传统读法,务期尽情发挥作者当时的情感。美读得其法,不但了解作者说些什么,而且与作者的心灵相感通了,无论兴味方面或受用方面都有莫大的收获.。”(叶圣陶:《叶圣陶语文教育论集》,教育科学出版社,1980年,第125页)
叶老对于吟诵的论述可谓切中了中学语文教学的弊病,当前的语文教学确实如同叶老早在上世纪40年代所说的“在内容与理法的讨究方面比以前注意得多了,可是学生的吟诵的功夫太少”(出处见上),教师忙于对课文进行琐碎的分析,甚至绞尽脑汁不惜牵强附会地挖掘文章的微言大义,拆碎七宝楼台,做一些焚琴煮鹤大煞风景的事,没有很好地引导学生对文章进行吟诵、感悟、体会,而是如同外科医生似的用冰冷的手术刀对文章进行七零八碎的切割,缺少对文本鲜活生命的切身触摸与对文本生命体温的亲切感知,不是深入文本融入文本与文章一起歌哭一起沸腾一起燃烧,而是远远地站在岸边不动声色地冷静客观地远距离观照,语文的生命活力、温度降低了,生命情感稀释了,淡薄了。基于此,叶老关于吟诵感悟的论述很有必要在当前引起进一步深入探讨。
百年以来,中国学界引进西方理论,研究、阐释、传承汉诗文,取得了很多新见解新成果,但是,也形成了一些不太正确的研究定势,比如,不重视声音的意义。因为西方理论是在印欧语系的基础上创造出来的,印欧语系基本上是重音语言,有重音没声调,而汉语属于汉藏语系,有声调没重音。语言的巨大反差,造成了西方理论在解释汉诗文的声音意义方面苍白无力,所以中国学界近百年来形成了忽略、回避、放弃声音研究的习惯。实际上,汉诗文首先是声音的作品,离开了声音的阐释,对汉诗文的理解是很难准确、深入的。
如白居易的《钱塘湖春行》:“孤山寺北贾亭西,水面初平云脚低。几处早莺争暖树,谁家新燕啄春泥。乱花渐欲迷人眼,浅草才能没马蹄。最爱湖东行不足,绿杨阴里白沙堤。”因押i的韵,轻快,轻盈。而杜甫的《蜀相》:“丞相祠堂何处寻,锦官城外柏森森。映阶碧草自春色,隔叶黄鹂空好音。三顾频繁天下计,两朝开济老臣心。出师未捷身先死,长使英雄泪满襟。”押的韵un、in、en都是鼻音,给人的感觉绵长、悠长,和他的感伤、叹惋的思想感情相一致。
我国古代诗乐同源,关系密切。《尚书•舜典》“诗言志,歌永言,声依永,律和声。”《礼记•乐记》“凡音之起,由人心生也。人心之动,物使之然也。感于物而动,故形于声。声相应,故生变;变成方,请之音。比音而乐之,及干戚羽旌,谓之乐。”《毛诗序》 曰:“诗者,志之所之也,在心为志,发言为诗,情动于中而形于言,言之不足, 故嗟叹之,嗟叹之不足,故咏歌之,咏歌之不足,不知手之舞之足之蹈之也。”可见诗乐本同源。俞平伯说:“据《虞书》‘声依永'与《乐记》<</span>音生人心’之说,以心之感动而成声,声成文谓之音,比音而为乐,备乐始有舞容,其由内而外,本之自然,是古代诗、乐同源,歌、诵一贯,《诗》三百之所以可诵、可弦、可歌、可舞也。”(俞平伯《诗的歌与诵》,见《论诗词曲杂著》,上海古籍出版社1983年10月,第141页)。可见,最初诗乐一体,浑然未分。正如钱钟书先生所说:“诗词曲三者,始皆与乐一体。”(钱钟书《谈艺录》“诗乐离合”,中华书局,1984年版,第27页)
下面说一说“吟诵”的意思。
“吟”的基本含义,是拖长腔,上古与“呻”相近,一般情况下是有曲调的。如《战国策•秦策二》:“今轸将为吴吟。”东汉高诱注“吟”为“歌吟”。《毛诗序》:“吟咏情性,以风其上。”唐代孔颖达疏:“动声曰吟,长言曰咏,作诗必歌,故言吟咏情性也。” 魏文帝《燕歌行》:“援琴鸣弦发清商,短歌微吟不能长。”唐宣宗《吊白居易》:“童子解吟长恨曲,胡儿能唱琵琶篇。”这些都明确标明了“吟”的音乐性。
“诵”原初是有曲调有节奏地吟唱的意思,《周礼•大司乐》:“以乐语教国子:兴、道、讽、诵、言、语。”郑玄注:“倍文曰讽,以声节之曰诵。”但是后世一般不用这个含义,而是用另外两个含义。一个是“背诵”,所谓“熟读成诵”,如明代张履祥《初学备忘》:“先令成诵,而徐以涵泳其意味,休之于心。”一个是没有曲调但有节奏有抑扬顿挫地读。《汉书•艺文志》:“《传》曰不歌而诵谓之赋,登高能赋可以为大夫。”
我国古人就很看重吟诵。周振甫先生在《文章例话》曾举过一个例子,清末福建陈衍,五岁时读《孟子·不仁者可与言哉》章,又读《小弁小人之言也》章,爱好它的音节顿挫,读了又读。他的父亲从外面回来,听了面露喜色,说:“这孩子对于书中的道理,大概有很深的体会。”从前人讲究诵读,从诵读声调的高下、缓急、顿挫、转折里面,可以体会到原文声情,所以听了读书的声调,就可以测知读者对原文的理解程度。
刘勰《文心雕龙·声律》篇中把对音乐的感知叫做“外听”,对文本的语音层次的感知称为“内听”。“外听易为察,内听难为聪”。南朝梁写作《高僧传》的慧皎说:“讽诵之利大矣”,“若乃凝寒静夜,朗月长宵,独处闲房,吟讽经典,音吐遒亮,文字分明。足使幽灵忻踊,精神畅悦。”宋代学者郑樵在《通志》中说:“浩歌长啸,古人之深趣。今人既不尚啸,而又失其歌,诗之旨所以无乐事也。“他认为诗如不歌唱吟诵,就没什么趣味。清代学者何绍基深感读书人年纪稍大,考取秀才,就“不肯高声读书,此是大病”。他认为小时候背诵的诗文,长大后“再一吟讽,神理音节之妙,可以涵养性情,震荡血气,心头领悟,舌底回甘,有许多消受”。
古人还讲究“因声求气”。韩愈在《答李翊书》中说:“气,水也;言,浮物也,水大而物之浮者大小毕浮。气之与言犹是也,气盛则言之短长与声之高下者皆宜。”词句的短长与声调的高下,说话时的婉转或激昂,都是由气势决定。这气势里就含有作者的感情在内。作者由气势决定言之短长与声之高下,读者则从言之短长与声之高下中去求气,得到了气,就能体会到作者写作时的感情,这就是“因声求气”。 清代桐城派作家刘大櫆进一步论述了“因声求气”,他在《论文偶记》中说:“行文之道,神为主,气辅之。”“神气者,文之最精处也;音节者,文之稍粗处也;字句者,文之最粗处也。”“神气不可见,于音节见之;音节无可准,以字句准之。”这段话阐述了“神气”和“音节”之间的关系。所谓“神气”,是指作品所体现出来的神韵和气势,是作家精神气质和作品的情感内涵高度艺术化的体现;所谓“音节”,则是指长短相间、参差错落的句式和抑扬顿挫、高下缓急的声韵等语言因素。“神气”需要借助“音节”的外在形式表现出来;通过对诗文“音节”的揣摩,能够领会到作品的“神气”,这就是所谓“因声求气”。刘大櫆进而提到了“因声求气”的具体方法──诵读。“烂熟后,我之神气即古人之神气,古人之音节都在我喉吻间”(《论文偶记》)。
张裕钊在《与吴至父书》中进一步论述道:“故必讽诵之深且久,使我之心与古人沂合无间,然后能深契自然之妙,而究极其能事。若夫专以沉思力索为事者,固时亦可以得其意,然与夫心凝形释,冥合于言议之表者,则或有间矣。故姚(鼐)暨诸家因声求气之说,为不可易也。吾所求于古人者,由气而通其意以及其辞与法,而喻乎其深。及吾所自为之,则一以意为主,而辞气与法胥从之矣。”
“专以沉思力索为事者”,就是不靠诵读,专靠分析研究,周振甫先生在《文章例话》中打了一个非常形象的比喻,“专以沉思力索为事者”,就好比方言区的孩子到北京学习北京话,过了一段时间,从声调到词语到句法到用北京话达意表情,与北京孩子没有什么分别了;而“专以沉思力索为事”,就如同方言区的人学北京话,专门研究方言和北京话在声调、词汇、语法上有什么变化,这样研究虽然也可以学会北京话,但和那个小孩子完全说北京话还有差别。(周振甫:《文章例话》,江苏教育出版社,2006年版,第60页)
周振甫先生在《文章例话》中对此进一步论述,他说,“因声求气”还要求“必讽诵之深切久”,也就是不仅读出文章的声情,而且要长久熟读,这样能达到对古人的情意的“深切”了解,这样能帮助理解文章的文意、体会文章的感情。因为把熟读的书全部装进脑子里,也就是把这部书的词汇装进脑子里去了,对这些词,第一次第二次接触时可能不懂,到第十几次几十次读到时,这个词就比较熟悉了。由于熟读,接触这个词时,不是孤立的,而是连同整个句子一起记熟的。到十几交几十次接触这个词时,就记住了十几句几十句具有这个词的句子,这时对这个词的意义从不懂到开始有些懂到完全懂了。在不同的句子里,这个词的意义有一些不同的变化,有不同的用法,这样,当对这个词完全懂得时,就对这个词在不同的句子里的意义有一些什么变化,以及在不同句子里的不同用法都懂了。对于虚词也一样,懂得虚词在句中所起的作用,懂得虚字的用法,自己在写作时,可使虚字用得合乎法则,再进而对写作也一样。(周振甫:《文章例话》,江苏教育出版社,2006年版,第60页)
吟诵具有文化价值。“五四”新文化运动以前,吟诵是一种普遍的读书方式,并未被看作一个独立的艺术门类,读书人不仅以吟诵的方式欣赏、品味前人的诗词佳作,也用于进行创作和口头交流诗词作品。因而,吟诵艺术对于举世公认中国传统文化巅峰——唐诗宋词等古典文学的繁荣、发展及其传播、传承,曾发挥过重大的作用。吟诵是辉煌的中华传统文化组成部分,它与所有的中华传统文化艺术门类同样,是我们历代祖先高度聪明才智的结晶。
吟诵具有加强爱国主义教育的价值。唐宋诗词、古文名篇是我国传统文化的巅峰之作,其间蕴含着中华民族数千年来形成的思维方式、哲理、精神、品格、世界观、人生观、价值观、道德观等异常丰富的内容,是中华民族的文化基因和自立于世界民族之林的标识。吟诵这些传世佳作,不仅是民族传统文化的教育,更具有加强民族自豪感、自信心、凝聚力和爱国主义教育的价值和意义。通过“寓教于乐”的吟诵,在愉悦的、美感的气氛中实施爱国主义教育,效果更为显著。
当前吟诵教学的方式方法。
当前吟诵教学,正如同叶老所言,教师要做好讲解,让学生在理解的基础上吟诵。
如叶嘉莹先生讲过一个例子,李煜的《虞美人》和《相见欢》有两句“东流水”的形象,“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一整句是一个完整的比喻,而后一首的“自是人生恨水东”则在本体和喻体之间有一个停顿,出现了一个转折的姿态,这种不同的姿态造成了不同的效果,那种具有滔滔滚滚之势的“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更为奔放,“自是人生长恨水长东”则更为沉重。(叶嘉莹:《唐宋名家词赏析》,南开大学出版社,2013年版,第87页)
再如朱光潜先生在《诗论》中说:
音律的技巧就在选择富于暗示性或象征性的调质。比喻形容马跑时宜多用铿锵疾促的字音,形容水流宜多用圆滑轻快的字音。表示哀感时宜多用阴暗低沉的字音,表示乐感时宜用响亮清脆的字音。例如白居易的《琵琶行》:“大弦嘈嘈如急雨,小弦切切如私语。嘈嘈切切错杂弹,大珠小珠落玉盘。”第一句“嘈嘈”决不可换仄声字,第二句“切切”也决不可换平声字,第三句连用六个舌齿摩擦的音,“切切错杂”状声音短促迅速,如改用平声或上声、喉音或牙音,效果便绝对不同。第四句“盘”字落韵,第三句如换平声“弹”字为去声“奏”字,意义虽略同,听起来就不免拗。第四句“落”字也胜似“堕”、“坠”等字,因为入声比去声较斩截响亮,如果我们细心分析,就可见凡是好诗文,平仄声一定都摆在最适宜的位置,平声与仄声的效果决不一样。(朱光潜:《诗论》,上海世纪出版集团,2005年版,第131页)
如果教师能够像叶嘉莹先生、朱光潜先生这样讲清楚,然后教师再加以示范诵读,学生理解就深入,学习起来无论是吟诵还是对内容的理解就深入透彻。
我们现在的吟诵应该是普通话朗诵,没有可能像古人那样要求所有学生吟诵,古人的吟诵法在今天,别说学生做不到,大多数老师也做不到。在朗诵方面,教师要做好范读。好的范读具有感染力,能够引发学生诵读的兴趣,发挥很好的引领作用。另外,要加强具体的指导,每一句甚至句中每一关键字词,读的高低快慢轻重,都要先给学生讲清这样读的道理。如李白的《梦游天姥吟留别》中“我欲因之梦吴越,一夜飞渡镜湖月。湖月照我影,送我至剡溪。谢公宿处今尚在,渌水荡漾清猿啼”几句,要读出诗人在月光之下、湖水之上御风而行的飘飘欲仙的感觉,而“脚著谢公屐,身登青云梯。半壁见海日,空中闻天鸡”四句中前两句要读出登山的轻快的节奏,而后两句要读出诗人见到奇伟的“海日”,听到奇异的“天鸡”的的鸣叫的惊喜;而“裂缺霹雳,丘峦崩摧。洞天石扉,訇然中开”四句,读时要两字一顿,读得斩截有力,显示出石破天惊的气势,而最后的“安能摧眉折腰事权贵,使我不得开心颜”两句则如同在地下奔突的地火,一下子突出了地面,以不可遏止的气势喷发出来,这是长期郁积在诗人心中的愤懑,在胸中冲撞奔突,终于无法遏止,以势不可当的力量喷涌而出。它是发自诗人心灵深处的呐喊,所以读这两句,要深吸气,从胸腔中发出厚重激越的呐喊。这样有针对性地指导,然后教师示范朗读,再让学生读,发现问题后再有针对性地指导,如此螺旋式地循环,学生感觉得深切,学习起来也容易产生兴趣。
朗诵也应该如学写作、练习书法一样,先从模仿开始。跟着老师学习朗诵是一种模仿,另外还可以多听、多模仿一些名家的朗诵,如张家声、鲍国安、苏民、濮存昕等名家的朗诵,模仿之前一定要多听,多体会,多揣摩,体会这些名家为什么这样朗诵,体会深入了,模仿才自然,不至于只模仿到形式、腔调,而失了神韵、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