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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 说 湖北一考生 天地之妙,品类之盛,人生而不可得以知也,其必学然后理之。一旦得,口舌以授之,纸笔以载之,趣与后来者教学相承,以致其知也。 其初,文明未开,无有先知者也。于是伏羲法天而演星象,神农法地而治虫草,燧人法火而祛腥臊,仓颉法物而图文字。五帝、三王法四圣而更推天地之数,老聃、孔丘、庄周、李悝、孟轲之徒复效之,识五行,序六合,博百家之论,以绍诸子之知也。汉唐崇于佛老,宋明尊于儒道;清民纂梳国学,共和致悉万类。故知乎天地之间,皇且幽眇,一时弗能尽也。先者识之,后世学之;先者微之,后世博之。金文、甲骨,上古之弗知也,篆、隶、楷、魏、行、草,夏商之莫能理之。则今简体之便,始汉唐而至明清者莫能巧之。果其精于时,而拙于往耶?时而承其往,博而致其精也。是以老庄广其论,孔孟深其言。道玄若空,孔子师焉,序六艺,属春秋,以效成法,仁以道之。夫孔子之仁,责于诸侯君子。故孟子布之,荀子法之。 于是予有叹焉。以老庄之论,而呵孔子之愚而不能通其道也,可乎?以孔子之言,而斥孟子、荀卿之嚏而不能顺其教也,可乎?吾故知其不可也。是以万物相长,唯人灵之。人之为灵,其知独之。譬之如二子入世,各趣所志,甲乙殊途,次有娴谙。则甲安徒以己之狭知于此,而讥度乙之无为于彼耶?譬之如老幼同堂,各行其份,长少代沟,势有不同,则其长者徒以其长,而肆为教训者,私矣!徒以其知,而左右以颜色者,斯蛮而障也。 见有二生,校中同考。其学佼佼者,分一百则好之,少二则掌之。其学懵懵者,分五十则少之,及格而上则多之。问其母,则曰:“害其骄也。”或曰:“患其糜也。”苟害其骄耶?则亦当理以喻之,吾未见断丝之织也。苟患其糜耶?则亦当行以活之,吾不闻三迁之劳也。诚其母以分数为念,而狭度其子之知也。然其擅然以掴者,故恃家长之威也。 方今盛世,逮朝咸和。科技日新,服务多元。故民不忧衣食之饱暖,而思图所好以作焉。韩寒废于考而成于文,伍声弃其专而王于游。或曰:“吾儿文不及韩寒,游去伍声远矣,非课则无他为也。”其子果无他为耶?人知各趣,诚不知其之可为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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