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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启盛唐一代诗风——陈子昂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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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楼主 倒序阅读 使用道具 楼主   发表于: 2011-02-01
 一曲震撼千古的《登幽州台歌》,让我们在感受天地浩茫、岁月匆匆而无穷、个人之脆弱孤渺的同时,更预感到诗史上空前绝后的光荣时代之将临。杜甫称赞他:“有才继骚雅,哲匠不比肩。”韩愈称赞他:“国朝盛文章,子昂始高蹈。”高度肯定他在唐诗发展上的功绩。

  陈子昂(661—702年),字伯玉,梓州射洪(今四川射洪县)人。少年时代曾闭门读书,博览经史百家,树立了远大的政治抱负。24岁举进士,上书论政,得到武后的重视,任麟台正字,再迁为右拾遗。他一方面支持武后的政治改革,另一方面对武后的不合理的弊政也屡次提出尖锐的指责。他曾在26岁、36岁两次从军边塞,对边防军事问题提出过一些有远见的建议。后一次出塞,因为和主将武攸宜意见不合,遭受排斥打击。38岁后就辞职还乡。最后被武三思指使县令段简加以迫害,冤死狱中。

  千古美谈

  陈子昂摔琴扬名

  据 《独异记》记载,他21岁时从家乡来到长安,准备一展鸿鹄之志,然而朝中无人,故四处碰壁,令他忧愤交加。一天,他在街上闲逛,见一人手捧胡琴,以千金出售,观者中达官贵人不少,然不辨优劣,无人敢买。陈子昂灵机一动,二话没说,买下琴,众人大惊,问他为何肯出如此高价。他说:“吾擅弹此琴,请明天到敝处来,我将为尔等演奏。”

  次日,陈子昂住所围满了人,陈子昂手捧胡琴,忽地站起,激愤而言:“我虽无二谢之才,但也有屈原、贾谊之志,自蜀入京,携诗文百轴,四处求告,竟无人赏识,此种乐器本低贱乐工所用,吾辈岂能弹之!”说罢,用力一摔,千金之琴顿时粉碎。还未等众人回过神,他已拿出诗文,分赠众人。众人为其举动所惊,再见其诗作工巧,争相传看,一日之内,陈子昂名满京城。后来武攸宜就召他去做了书记。

  三次隐逸

  “出世”与“入世”的悲剧

  在陈子昂“入世”的14年中,曾有三次隐逸的“出世”生活,累计时间长达8年。

  第一次隐逸是22岁初试第落榜的次年:“居蜀学神仙之术,与晖上人游。” 此次隐逸既有欲求无上智慧、又有理想不能实现的无奈。次年,他即中进士。

  第二次隐逸是经历7年官场生活后,31岁的他以“继母忧解官归里”。约两年半时间里,他的诗作中却全然没有归隐山林者那份飘逸潇洒,传递的情怀是尘心未绝、心有不甘。

  第三次隐逸是在38岁时以父亲年老多病为由奏请归侍,直至其冤死狱中,历时约4年。陈子昂临死前“仰而号曰:‘天命不佑,吾其死矣!’遂绝,年四十二。”

  兴寄、风骨

  开启盛唐一代诗风

  陈子昂是在一片六朝绮丽之馀习中,第一个自觉起来提倡汉魏风骨的诗人,同时真正做到把理论与实践合二为一的人。

  他在著名的《与东方左史虬修竹篇序》里说:“文章道弊五百年矣!汉魏风骨,晋宋莫传,然而文献有征者。仆尝暇时观齐梁间诗,采丽竞繁而兴寄都绝,每以永叹,思古人常恐逶迤颓靡,风雅不做,以耿耿也……不图正始之音,复睹于兹,可使建安作者相视而笑。”

  序言道尽了陈子昂的文学理论主张,提出了诗歌创作的两个标准:兴寄、风骨。所谓兴寄,是通过对事务的歌咏来表现诗人忧国忧民的意见;而风骨,则是将明朗的思想感情透过质朴有力的语言表现出来,形成一种爽朗刚健的风格。而“兴寄”与“风骨”的文学主张,存在于他的诗歌创作中。他的代表作《感遇》三十八首和《蓟丘览古赠卢居士藏用》七首,其基本内容,就是带有强烈自我意识的、充满进取精神的对政治、道德、命运等一系列根本问题的观点与思考。

  政治上的失意,壮志难酬的英雄式悲剧,卓绝的才华与强烈的情感体验,使陈子昂创作出了不朽的诗篇,成为在文学史上有卓越贡献的一代宗师。

「前不见古人,後不见来者,念天地之悠悠,独怆然而涕下。」----陈子昂「登幽州台歌」登幽州台歌仅仅四句,平凡浅明,人人都懂。但仅这四句,已写出了登高望远所引起的宇宙无限,人生有涯的感叹;和一种生於浊世中怀才不遇,寂寞孤独的心情,慨叹自己生不逢时,未遇明君。

陈子昂的时代约在武则天之时,他是唐代诗歌革新的先驱,一扫南朝以来颓靡的诗风。

自古文人多穷苦,陈子昂却是家世殷富。他自小仗著家世背景雄厚,不知上进,任性使气,天天摆派头,狩猎赌博。直到十八岁以後,有一天他到一所家乡里的学校去玩,看到人家都在读书,突然悔悟过来,这才发愤用功,一改旧习。因为才份高,很快就能作出像样的诗文了。他很想一展所长,於是拿著所写诗文,北游京师,但无人肯援引介绍。某日恰好在街市上,遇到一个卖胡琴的,一把胡琴索价百万,陈子昂买了下来,并请围观者明天移驾宣阳里听他拉胡琴。陈子昂没拉琴,却当众愤愤地摔坏胡琴,而把自己的诗文分给众人,一日之间,子昂大名传遍京师。其才并得京兆司功的赏识,子昂因此中了进士。

时逢武则天执政,子昂一再上疏条陈兴国大计,但武后未加采纳。此後子昂便多病,终日不乐。适逢武攸宜奉命讨契丹,子昂为参谋,武攸宜不听他的计谋,以至兵败,反而贬子昂为军曹。陈子昂大叹生不逢时,感慨天地之大,谁能了解我?谁是我的伯乐?

陈子昂在当时已名满天下,其才能学识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但因个性耿直,常说真话,在朝廷中为小人排挤。政治黑暗时,「光明」总是被厌恶的,因为光必要照出黑暗中的污秽。在「草盛豆苗稀」的时代,其孤独感及生不逢时、怀才不遇之叹是必然的。

然而,我始终觉得陈子昂的生命应有更美的出路。

中国一般士大夫的观念,总认为读书人的出路便是升官晋爵,为朝廷效力,为国家卖命,这才是至高无上的荣耀。子昂的观念亦如此,他怀才不遇之叹不正由於他太期望得到君王的赏识?从他之前百万买胡琴一事便可知他的躁进之心。他认为只要有「贤君」就可得赏识,一展所长,得其所哉!他将自己的前途及生命的意义寄托在「明主」身上,置放於上位者眼中。陈子昂该学学赏识自己,为自己的才能与生命找出路,寻找可尽情发挥的舞台。

何不学学「四时读书乐」的翁森?翁森了解读书的乐趣在於读书本身,读书的乐趣也在读书时已然发挥,所以在读书时,他可以享受「好鸟枝头亦朋友,落花水面皆文章」的乐趣。可以有「北窗高卧羲皇侣,只因素稔读书趣」的闲适自在,醉心於此种无争无我的生活。读书帮助他明心见性,从书中反观自照,更见真我,故曰:「迥然吾亦见真吾」。然後进入更高一层境界,从读书中还能体察自然化育万物「数点梅花天地心」,那种温柔敦厚的天地之仁。

不同的读书态度,带来不同的生命情调。子昂和翁森之才,我不敢评比,但两人俱是博学鸿儒应是无庸置疑的。然其生命一悲一喜,一刚一柔,一逆一顺,一乖一和。子昂希冀自己的才学能得君王赏识,并以此报效朝廷,不仅为民谋福,也求自我实现。翁森在元人入主後,发挥其才学教育弟子及乡人,造福乡里,因其博学多闻,每逢有人请益,便洋洋洒洒,引经据典,贯通古今以解他人之惑,故而赢得了「翁书橱」的美称。翁森教育乡里的价值,难道不如子昂在朝为官,报效国家吗?子昂何不急流勇退,带著一身的博学鸿识,回去服务乡亲,造福桑梓,并享受悠悠天地、大宇长宙、郁郁苍苍之山川之抚慰,将千古沧凉悲壮之「登幽州台歌」,化为琅琅书声、钟鼓乐之的吟咏,将缺憾还诸天地!

记得蔡智恒(网路作家,第一部作品「第一次亲密接触」)在其作「檞寄生」一书中有个妙喻:「政治人物应该要像火锅中的肉片。」其意诸君解否?

较之子昂,陶渊明的抉择更令人赞赏。渊明少时有积极的入世思想,常思以己力报效朝廷。常怀「抚剑独行游,猛志逸四海」的豪情壮志。无奈东晋社会黑暗,政治腐败,浊流怎容得清流相激!渊明在一次次的失望中跌落,再起、再挫、又起、又挫,他思考自己的生命应置放何处才是最有价值,於是在表明「吾不为五斗米折腰,拳拳事乡里小人」的心迹後,写下了动人心弦的「归去来兮辞」,从此隐居柴桑,固穷守节,只求对得起自己的抉择及朗朗乾坤并孕育他的日月山川。於是,陶渊明找到了可以献上一生的舞台!


在明知无法激浊扬清的时代,在「君子道消,小人道长」之时,我真真不知是否还该有「知其不可而为之」的固执!

庄子在和学生谈到「无用之用」及「有用遭祸」这有用无用的哲学时,学生问他将如何自处,庄子回答:「吾将悠游於有用无用之间」。子昂若早知此道,就不必大发牢骚并大叹生不逢时、怀才不遇了!子昂必是儒生,爱国爱民,忠君为主,其心可佩,其情伟大,但何谓「伟大」?

子昂因久居朝廷说真话得罪许多权贵,最後竟因守父丧未满三年却宴请朋友之理由招致杀身之祸,才能就此埋没,岂不令人扼腕长叹!

每个人或多或少都有过怀才不遇之叹,学著欣赏自己的才能,为这才能找个伸展舞台,而且有人懂得欣赏,你快乐,他们高兴,才志又得伸,岂不两全其美!

犹记得请育婴假时,我暂时放下教职,离开又亲又爱的学生和讲台,终日与奶瓶、尿布、小孩的哭声为伍,世界顿时黯淡不少。日子一久,也不免有怀才不遇之叹。能自己带孩子是一个母亲的骄傲,能否把孩子带好更是考验一个母亲的智慧。在与孩子互动、说故事、听音乐之时,有个舞台悄悄在我眼前伸展开来,这个舞台既可以满足我喜欢站上台讲话的奇怪癖好,又可以满足孩子的好奇心,帮助他们伸出探索世界的触角,还可以获得许多家长的支持。於是我找了一群志同道合的妈妈们为二至六岁的孩子成立「幼幼读书会」,每周六下午,便是我们大展身手之时,也是孩子的快乐时光。我们依然带著孩子,但我们在家门之外找到了一宽阔之地,也让自己才志得伸。

正如电影侏儸纪公园里那句惊天动地,引人深思的话:「生命会为自己找出路。」生命如水流动,绝不会落入死胡同,只有自己会把自己的生命堵死。执著有时反成了固执,游於物之内,那片宽阔美好之地便与你无缘了!

生命只有一次,必须活得精采。事无大小,只要尽心尽力,心安於此,皆是大事、美事、乐事。耶稣说:「你们若做在最小的一个弟兄身上,就是做在我身上了。」这是多麼美丽又诱人的教导!只要服事一位小弟兄,那位可能是你身边平凡得不能再平凡的人,可能是个微不足道的孩子,或许他是一位身心障碍的同胞或与你素不相识却急需帮助的人。只要帮助他们,便是服事上帝了。上帝是万王之王,万主之主,这岂非比效命君王更为荣耀!

子昂若能下乡授徒,将所学传给後进,或者发愤著书,以成经国之大业,让其生命才情生生不息地流传下去,那可真是美事一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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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沙发   发表于: 2011-02-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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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板凳   发表于: 2011-02-01
千古之谜中国文化史500疑案之陈子昂因何死于非命?
陈子昂因何死于非命?

陈子昂高举改革大旗,开一代诗风,被尊为唐代诗祖,在中国文学史上
有着重要地位。但是,他的一生很短促,只活了42 岁,便死于非命。对于他
的死,历代文人学士和史学家都很关注,然而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
有人认为陈子昂因其父文林郎去世,悲伤过度而死。大历六年(771 年)
赵儋代梓州刺史鲜于所撰建德碑说:“及军罢,以父年老,表乞归侍。至数
月,文林卒。公至性纯孝,遂庐墓侧,杖而后起,柴毁灭性,天下之人莫不
伤叹。年四十有二,葬于射洪独坐山”。碑文显然排除了他人加害的因素。
杜甫则相反,他到过陈子昂故居,后在《送梓州李使君之任》诗中说:“遇
害陈公殒,于今蜀道怜。君到射洪县,为我一潜然。”(见《杜工部集》卷
十三)对陈子昂遇害而死深信不疑。那么,陈子昂究竟是何原因为谁所害呢?
陈子昂的生前好友卢藏用在《陈氏别传》中曾有所披露:“子昂性至孝,
哀号柴毁,气息不逮。属本县令段简贪暴残忍,闻其家有财,乃附会文法,
将欲害之。子昂荒惧,使家人纳钱二十万,而简意未已,数舆曳就吏。子昂
素羸疾,又哀毁,杖不能起。外迫苛政,自度气力恐不能全,因命蓍自筮,
卦成,仰而号曰:‘天命不佑,吾其死矣!’于是遂绝。年四十二。”(转
自《陈子昂传注》第261 页)从这段话里可以看出;陈子昂过分伤悲是一个
因素,更主要的是受县令段简所逼,自绝于“舆曳就吏”之时。《旧唐书·陈
子昂传》基本上承袭了《别传》的说法,所不同的是,改“数舆曳就吏”为
“简乃因事收系狱中,忧愤而卒。”《新唐书·陈子昂传》则在此基础上进
一步肯定说:“果死狱中”。这样就得出一个结论:陈子昂为段简所害,死
于狱中。
但是,人们只要稍加思索,就会发现这个结论站不住脚。因为陈子昂虽
然曾被逆党陷狱,参谋帷幕,又被贬为军曹,但在圣历元年(698 年)五月
十四日《上蜀川安危事三条》时,恢复了“通直部行右拾遗”的身分,此后
不出数月,即解官归侍,“天子优之,听带官取给而归”,说明是得到了武
则天的许可,带职带薪归乡。既然如此,段简一县令,怎敢随意加害朝廷命
官?因此,南宋哲学家叶适提出了大胆怀疑,他说:“子昂名重朝廷,简何
人?犹二十万缗为少而杀之,虽梁冀之恶不过。恐所载两未真也。”(见《习
学记言序目》卷四十一《唐书》四)对这个问题,唐代文学家沈亚之是作过
探讨的。他曾指出:“乔(知之)死于馋,陈死于枉,皆由武三思嫉怒于一
时之情,致力克害。一则夺其妓妾以加憾;一则疑其摈排以为累,阴令桑梓
之宰拉辱之,皆死于非命。”(见《上九江郑使君书》,《沈下贤文集》卷
八)始将陈子昂之死同武三思联系起来,明代文学家胡震亨对此极表赞同,
他说:“尝怪陈射供以拾遗归里,何至为县令所杀。后读沈亚之《上郑使君
书》,始悟有大力人主使在,故至此。”(见《唐音癸签》卷二十五)王运
熙也推测说:“像子昂这样持身正直坚决反对淫刑的人物,恐怕是早被武三
思认作眼中钉的(前此子昂坐逆党下狱,可能即出于武三思这类人物的陷
害),只是到这时才有机会假手段简致害罢了。”(见《陈子昂和他的作品》,
附《陈子昂集》)这样看来,上有武三思主谋,下有段简直接加害,“果死
狱中”,顺理成章,所以,近年来国内文学史教材皆沿此说。
其实,陈子昂的死因,并未诠解,武三思这个“大力人”毕竟在幕后,
直接下手的段简,据《新唐书·来俊臣传》所记,“则简直一无气骨人”。
岑仲勉曾在《陈子昂及其文集之事迹》一文中提出怀疑:“以武后、周、来
之淫威,子昂未之惧,何独畏夫县令段简?..余由此推想:谓子昂家居时,

如非有反抗武氏之计划,即必有诛讨武氏之文字,《别传》所谓‘附会文法’,
匣剑帷灯,饶有深意。唯如是,斯简之敢于数舆曳就吏,子昂之何以惧,何
以贿,均可释然。及不甚其逼,遂一死谢之,”(见《辅仁学志》第一、二
合期)近年出版的《陈子昂诗注》一书中,有注者彭庆生所修年谱一篇,对
岑仲勉的推想不以为然,他说:“岑氏所疑极是,唯推想子昂有反抗武氏之
计划或文字,却未免凿空。依当日情势,倘子昂有此种计划或文字,段简必
然上奏,断无权擅自处理,而《别传》亦不得言其‘附会文法’。”然而《学
术月刊》1983 年第2 期却发表葛晓音的文章,为岑仲勉的推想作了论证,认
为“陈子昂集中《我府君有周居士文林郎陈公墓志文》可能是他招祸的直接
原因”,这篇碑文中的“青龙癸未,唐历云微”,“大运不齐,贤圣罔象”
等语的“言外之意显然是说武后不应天命,并非圣君”,“犯了武后的大忌”,
“段简抓住了这个把柄,以碑文附会律法,按大唐律法‘十恶’条中第‘六
曰大不恭’,其中‘指斥乘舆’、‘无人臣之礼’都是死罪。不要说一个小
小的拾遗,就是宰相也在劫难逃。”该文为《别传》所立“附会文法”一语
作了铺陈,但亦属推测之言。即是依该文所论,对陈子昂的死因,仍有疑窦,
诸如:陈子昂的招祸与武三思有无关系?是“果死狱中”,还是死于“舆曳
就吏”之时?是“为县令所杀”,还是“不堪其逼,遂一死谢之”?
(魏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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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地板   发表于: 2011-02-01
炒作大家——陈子昂
你想一夜之间暴得大名吗? 

   倘你冥思苦想,依旧没什麽好法子,那就来听听陈子昂出名的故事。因为当年的陈子昂天天想出名,可在长安城,却十年不为人知。此前他在家乡四川/射洪县,可不是这状况,周围乡镇的人都知道他和他的家族,这名气主要源於他家是“大款”,施财无数。但到了首都,可就没人“尿”他了。一来有钱人多,二来名流也多,像今天的北京,多一个陈子昂或赵子昂什麽的,宛如一滴水掉进大海,立码就淹进去。所以那时,他失落极了,往日在家乡那股风光劲儿,在长安根本找不到。 

   有一天,机会终於来了。他在大街上闲逛,正巧碰见个卖胡琴的,被一大群人围著。他一打听,原来那人要价极黑,张口就是一百万,引得人们议论纷纷,不知这把胡琴如何金贵。陈子昂一看,计上心来,他拨拉开人群,拿过那把胡琴,连价也不划,就把钱如数扔给那人。围观者瞠目乍舌,真没见过花这麽多钱买一把破胡琴的人,就又纷纷请求这位慷慨的买主能不能当场拉两声,让大家听听,看这胡琴的动静究竟好在哪儿。陈子昂见众人已上套,就卖了个乖说,你们要想听,明天就到我在宣阳裏的住处来,我给你们备好酒水和吃的,咱们慢慢欣赏。 

 次日,众人果然到齐,还招来不少京城的文人墨客及有点头脸的人物,熙熙攘攘,好不热闹。陈子昂等大家安静下来坐了稳当,便拿出那把的胡琴。你猜怎麽著,他连拉都没拉,举过头顶狠狠将它摔了个粉碎。在座人一下子就傻了。陈子昂看著呆若木鸡的人们,这会儿才不紧不慢地说:列位看官,让你们受惊了。实话告诉你们吧,我对拉胡琴根本不感兴趣,那都是下贱乐工所干的事儿。今天请大家来,主要是看我的诗与文章,我这儿早就备好了,现在分发给大家,你们边吃边喝边看吧……就这样子,陈子昂一夜之间震动长安。 

 这段子其实是个传说,载於唐人李冗的《独异志》,後被《全唐诗》和《全唐诗话》引用。新旧两唐书的正史可没这麽写,只说陈子昂是因作了一组三十首的《感遇诗》,被在京城为官的前辈王适看见,就在众人中大夸这位後生说“此子必为天下文宗矣”,从此就有了名,且中了进士。不过,这野段子总要比乾巴巴的史书好看,中国人历来好谈“野史”,这“野”,用今天的话说就是“小道消息”,除有意思外,往往也很准。 

   陈子昂外表就有“野相”,时人描绘他“貌柔野,少威仪”,看来不大有文人气质。但他把钱财看得很轻倒是真的,对朋友也很讲义气,所以宋之问、卢藏用、杜审言、东方虬、王无竞等等,无论比他大的还是比他小的,都能跟他成为挚友。上面说过,那三十首《感遇诗》是陈子昂出名并为人所重的发韧,可这一大组诗,又好在什麽地方呢?其实也没什麽,就是因为有所遇、有所感,拉拉杂杂地就“感史/感事/感情”这几大感慨所写的诗。 

 有所不同的是,这一大组《感遇诗》用的全都是五言古诗体,在初唐一派诗体改革浪潮下,简直就是“逆流而上”。所以,陈子昂因此也得了个“复古派”的名声。五言古体源於汉,又风行於魏/晋,到了六朝,因为在内容与用词上基本失了汉/魏的朴素与雄浑,就被唐人所鄙弃。陈子昂重拾旧体,在诗意上也直追魏/晋古风,而这组诗其实也得了晋朝诗人阮籍《咏怀》诗中含蓄与曲笔的真髓,所以在初唐诗坛也显得格外异样。比如第十三首---- 

   林居病时久,水木澹孤清。闲卧观物化,悠悠念无生。 
   青春始萌达,朱火已满盈。殂落方自此,感叹何时平。 

 单看这一首,倒有些道家的思想在裏面----久住於山林的单调与孤寂,显得时光格外漫长;看著草木生命的缓慢变化,感到生与死在自己身上也没什麽知觉…… 

  他的好友卢藏用评价他说:“道丧五百岁而得陈君”,不知指的是“道德”还是“道法”。但我以为该是指汉/魏以来五百馀年所丧失的古意与人格之道。这感觉,连陈子昂自己也在登上“幽州台”时,长叹一大口气说“前不见古人/後不见来者/念天地之悠悠/独怆然而泣下”。这首著名的《登幽州台歌》,该是他崇尚古人风貌的心裏话。我们知道,幽州就是古代燕/赵之地,在今天河北一带。那裏的古代居民曾以慷慨悲歌、尚气任侠而闻名。知道了这样一个历史背景,我们也就不难理解陈子昂的这一声长叹,就是在叹息古人那尚气任侠的风神,到他这时代已看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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